他,慕容铮责备地看了十三公子一眼,迈步走开。
十三公子便又慢悠悠地晃到了云间面前,用脚尖勾了勾她的下巴,讽刺地道:“怎么,骗不了本公子,又改骗宸王了?本公子真是小看了你,你的野心是要比这片天还大了。”
云间也不想理他,仍旧垂着目光,空洞地看着草地。
头顶传来熟悉的冷笑,“行,你便这么跪着吧,总归有宸王这件衣裳披在身上,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跪一夜也没事儿。”
他这话里已经下了命令,要么跪一夜,要么现在就趴下来求饶。
云间还是没理他,十三公子心里怀着一股不明的怒气,扭头走回了帐子里。
云间当真跪了一夜,除了慕容铮和十三公子心里有些不同的看法之外,其余人的看法便都是这女子是不知怎么惹恼十三公子了,十三公子这心也是够凉薄的,才一转眼,前日的恩宠就不再了。
几名熟悉的花娘将云间接回了花帐里,她不知昨夜的风为什么会这么凉,吹得身体和脑袋都凉透了。身体像被放在一个寒冷的冰窟里,明明已经很虚弱,却连想休息,都休息不得。
“云间?云间!”
姑娘们围着床铺叽叽喳喳地唤她,云间觉得很怪,她明明能够听见她们的声音,看到她们的表情,可是自己却给不出一点点回应,而大家也俨然是一副准备为她哭丧的表情。她努力地眨眼睛,想要告诉大家自己还活着,可是使了好半天的力气,眼皮才用极慢极慢的速度合起来,便再也无力张开了。
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荻花苑里,周身仍是冰凉的,只有张妈照顾在床边,“姑娘哟,你已经睡了整整两日了,你可吓坏我了!”
云间勉强地笑了笑,睡了这么久吗,为什么身体一点休息过的清爽感觉都没有呢。
张了张口,云间道:“这两日,可有什么人来过?”
张妈以为云间真心想问的是,十三公子有没有来看过她,怕说了实话惹云间伤心,便避开了这一条,道:“可多了,子姝姑娘来问过几回呢,妈妈也说要弄些上好的什么人参啊灵芝啊给姑娘补身子,你可别再有事,让大家操劳。”
云间便又轻轻地笑了笑,她忽然有种想法,自己是不是身子坏了,要死了。
养了两日,云间就又精神了许多,那狩猎出游一趟,醉月楼得了好些花酬,够她们去的这几个懒上好一阵子。云间便也不急着去前厅接客,只打听了些后面的事情。
说是她昏过去不久,庆王那边就带着破甲弓回去了,与那些狼和机关周旋了一整夜,天亮之后才得的手。自然这事儿他一个人也做不成,是好多世家公子陪着做的,伤了几个,好在是带着医者一道去的,命是保住了。
破甲弓能够被庆王拿到,云间觉得也很好。
民户的小院里,赵知身坐在一把木制的轮椅上,用仍垫着板子的手,翻了翻他那些宝贝茶叶,云间坐在台阶上,两只手掌托着下巴,“先生,我近来为何如此多病,睡一睡倒是好得也快,心里都快烦透了。”
赵知身放下木夹,慢慢地移动到云间身边,看着她道:“思虑成疾,病了,便是身子告诉你,该歇息了。”
云间对自己的身子很失望,便失望地垂下头来,听到信鸽振翅的声音,念着赵知身腿脚不灵便,急忙站起来去取停在沿上的鸽子,将一纸小小的卷轴取下来。
她自不问这信鸽的由来和作用,想也知道是槐花社相互之间传达消息的一种方式,打开来看到一首四行小诗,她的诗词造诣着实不高,是也看不懂。
云间将展开的卷轴递给赵知身,赵知身的眉却微微皱了皱,对云间道:“宸王今日抓到一人,自称是府衙大牢的纵火犯,说是庆王指使的。”
云间又将卷轴拿去细细地读了一遍,除了看到一粒粒堆砌起来的辞藻之外,实在看不出赵知身看到的消息是从何而来。
赵知身将卷轴拿回,道:“改日再教你,庆王是心机狠决之人,那纵火的除非是极为亲信之人,否则必已杀人灭口了。”
“亲信之人不会出卖他,死人更不会说话,此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