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回头扶了扶她,然后就踏上码头,隔着远远的距离,许沉凉只听到爱德华和甲板上的水手说了些什么,那名身材粗壮的水手看了看她,就招招手,让他们上船。
许沉凉一阵惊喜,她不由得抓紧了爱德华的手臂:“真的?我们真的可以坐这艘船离开?”
“真的。”爱德华苦笑着说,“不过我们得在船上洗一个月的盘子来支付费用。”
许沉凉脸色顿时一僵。
“哈哈哈!骗你的,你还真的信了?Serena,你太可爱了。放心,我有办法解决,你就安心地跟着我离开——只要你没有反悔。”
许沉凉一愣,握住爱德华的手说:“我没有后悔。”
她说得又快又急,声音也有些尖锐,与其说是在否认,不如说,她是在对自己确认。
她在用这样的方式,再一次说服自己罢了。
许沉凉回头看了看遥远的街道,她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曾经是被囚禁被绑架来到这里,但也是在这里,她接受了傅薄凡的道歉,和他重归于好,现在,她要离开,去一个未知的前程。
带着肚子里的孩子。
她还没有再跟傅薄凡见上一面,还没有再和他说上几句话。
“我……”许沉凉忍不住地张开口,好似是身体先于意识的反应,但她很快又紧紧闭上。
我想再见他一面。
这句话,不能说出口,因为说出来也只会成为在空中飘散的风,落不到实处。她见不到他的,他们之间隔着重洋,隔着千山和万水,她留下来,只会让傅薄凡再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伤害,他为了她,现在已经身在牢中,只要她离开,他就会安然无恙吧。
许沉凉抬起手咬在唇边,挡住喉咙中抑制不住滚动着的哽咽。
对不起,可是我这次是真的必须要离开你。
许沉凉收回目光,转身面向爱德华时,除了眼角的微红和声音中隐隐的哽咽,再无其它异常。
“走吧。”她提起裙摆,再也不回头地踏上了船板。
在游轮内,到处都是走动的侍者和温暖的灯光,他们两个刚进来,就被送上了一杯晶莹剔透的香槟。
在这里不需要伪装,许沉凉放松了肩膀,捏着酒杯,看向海面上倒映的星星点点的灯光。
在前面等着她的会是什么样的风景呢?无所谓了,反正她已经没有了父母,是没有了故乡的人。她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养好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变得更好更优秀,再来与傅薄凡重逢。
她已经离开了,傅家就不会再为难傅薄凡了吧,他可以继续继承傅家的财产,而她,将会选择在一切平息以后再次出现。
避开暴风浪尖,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她的孩子,经不起傅茯苓那样疯子般的折腾。
A城,有冷空气在聚集着,也许又将有冻雨要来了,空气寂静得可怕。
“你说……她失踪了,是什么意思?”
傅薄凡站在阴影中,双手紧紧地攥成拳,死死咬牙,眼尾红得如鬼魅一般。
那是连续数天熬夜的结果,他在这个禁闭室中几乎无法成眠,睁眼闭眼想的都是如何尽快回到许沉凉身边。
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听到,许沉凉失踪的消息。
傅茯苓观察着他的表情,看到了他脸上的痛苦,很惊讶,不是惊讶于傅薄凡会为了许沉凉而痛苦,而是惊讶自己竟会因为儿子的痛苦而感到快乐。
痛吧,痛感在人的身体里是会形成条件反射的,越痛,以后就越不会愿意想起她……
“我可什么都没做!”傅茯苓狡猾地道,“我一直在A城,你知道的,我料理你惹出来的乱子还不够,整天帮你处理着公司里的事情,帮你上上下下地跑关系,你怎么能怀疑我?”
傅茯苓说着,可声音里没有一丝的诚意。
一边说着,她一边踱步过去,绕到傅薄凡的面前,似乎想更好地欣赏他的表情。
却冷不防地,突然之间,傅薄凡伸出一只手很很掐住她的脖子!
傅薄凡手上猛地用力,将傅茯苓一把贯到墙上,撞出“咚”的闷响。
他像是一只被逼急了的野兽,一双眼中没有一丝一毫人类的感情,只有几欲挣脱兽笼的疯狂:“我要去找她,现在!”
傅茯苓愤怒至极!
她的儿子,气她也就算了,惹出麻烦也就算了,可他竟然对亲生母亲动手!傅茯苓疯了一般地挣扎,怒瞪着眼睛,毫无形象地挣扎踢打,似乎要踢得傅薄凡跪地求饶才罢休:“你这个逆子,滚开,松手!”
“我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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