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沉凉跪倒在地上,实在是痛得支撑不住,额头贴着地面,泪水和灰尘混在了一起。
她几乎觉得自己该死。
所有的勇气好似瞬间从身体里流掉了,她在那一刻怀疑自己坚持下去的意义。
但是,在这瞬间,她忽然想到了傅薄凡。
她忽然想到了,莫笑知道那些医生要给她做手术时的惊讶样子,原本,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她知道了孩子的情况,便开始怀疑,难道傅薄凡要求她做那个可怕的手术,真的是因为被傅家逼迫?
许沉凉回想着和傅薄凡在一起的一幕幕,她不愿意相信她感受到的那些幸福都是假的。
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可能。
傅薄凡早已知道孩子畸形,却从没有跟她提过,他安排了医生和手术,直到最后都想瞒着她。
他做这一切,只有一个缘由。
竟然是保护她。
原来那不是伤害,竟是保护。
许沉凉的眼泪流着流着,又低低地笑了出来。
到底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到底什么时候,她才有足够的勇气,相信傅薄凡真的不会再伤害自己,相信他们之间拥有的只有爱。
每当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的时候,生活就会提醒她的脆弱,如果她能再坚定一些,无论如何不怀疑傅薄凡的用心,这段时间,她根本不至于这么难受痛苦。
她竟然真的以为傅薄凡会亲手杀死他们的孩子……
在她责怪傅薄凡再次背叛自己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否坚定了足够的信任呢?
她一直说,自己很爱傅薄凡。可是,傅薄凡比她爱得更深沉。
他们是相爱的,现在也是。或许,其实从未变过。
许沉凉额头抵在地上,用几个深深的呼吸调节着自己的情绪。
就在此刻,小镇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了吹小号的声音。
这喧闹的声音像一把钢刀划破了小镇上寂静的空气,这座一向温和平静得像是被冰封在了冬日的城市,就这么喧闹起来,走近了,许沉凉才辩认出来那是喜庆的声音。
类似于年节时,国内某些地方会敲锣打鼓,这里不知什么时候也张灯结彩,游行的队伍个个脸上都画着鲜艳的图案。
许沉凉被惊扰,这才从自己的情绪中苏醒,不过她无心去关心别人的高兴,她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料,好似在安抚自己跳得越来越快的心。
对她而言,时间还在倒计时,一个小时很快就会过去,她要找个什么办法才能对拖延一会儿?
或者说,她还有一个要迅速抉择的问题。
她要留下来吗?
既然已经知道,傅薄凡没有不想要这个孩子,而只是迫不得已,她要留下来,听从他的安排,等待他解决一切回来找她吗?
她可是又计划了一次逃亡,这次傅薄凡跟她相隔一片大海,傅薄凡再也阻止不了她离开的直升机,一旦她逃走,再次相见就会是不知道什么情形。
房间里,有一块很大很洁净的镜子,落地而悬,即便拉着窗帘,也隐隐从缝隙中透出外面的模样。
许沉凉扶着桌子在室内踱步,忽然她停了下来,有一个人,正站在镜子中看着她。
许沉凉差点吓得心脏都停止了。
定睛一看她才发现,那正是和她有着约定的少年!
他来接她了?
可偏偏,她在这个时候变得犹豫不决!
许沉凉强逼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飞速地运转。
就像是一台机器在她脑海中轰鸣着,接着在某一刻,突然停止,寂静了下来。
她决定了。
留下来,她听从的将不是傅薄凡的安排,傅薄凡身陷囹圄,现在还不知情况,如果她选择留下,结果将会是被迫打掉孩子,并且,在傅茯苓的操纵下永远和傅薄凡分开。
她不要。
她是许沉凉,怎么可能成为别人的傀儡。
许沉凉定了定神,飞速地跑到窗边,狠狠拉开窗帘!
“我在这里!”她不敢惊扰,用西班牙语克制着声音呼喊。
那少年的目光映射在镜中,好似正牢牢盯着她,其实不然,只是一个错觉,他站在欢庆的人群中,也略带焦急地在这栋房子上下逡巡着,许沉凉拉开窗帘的动作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迅速将目光投了过来。
“跟我来!”
小号声中,他不得不拔高了嗓门,许沉凉拍打着玻璃窗,解释:“我没办法出去!他们在门外守着我!”
少年愣了愣,没有再多问,跨过花坛直冲过来,从...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