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扫进了水流中被漩涡冲走,自己走进了浴缸里,全身泡在温水中。
要好好想一想……
大概过去了快有一个小时,许沉凉才终于推开浴室门。
傅薄凡还没有睡,侧躺着靠在床头,似乎一直紧盯着这边,她刚打开门,傅薄凡就有些紧张地坐直了身体,把她好一阵打量,才稍微放松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差点就要破门而入,代劳你的洗澡这件工作了呢。”
他暧昧地笑着这么说。
许沉凉下意识地裹紧了浴袍,哼了一声,边挪到床边,跪在床沿爬上来边说:“你是怕我逃跑吗?我现在可不用再逃了。”
傅薄凡伸长手臂一把将她抱进了怀中,像抚摸着一只小猫那样,搓揉着她的长发和肩膀、背部:“真的吗?你不会再离开我了?”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她,那眼神仿佛要逡巡、确认每一处。
许沉凉不由得有些紧张。
傅薄凡的目光终于与她四目相对。
他看着她那双黯淡的眼睛,叹息了一声。
“沉凉,你的眼睛可以治好的,我会把你失去的都还给你,一定不会让你留有遗憾。”
傅薄凡仿佛发誓一般,用郑重的语气说道。
许沉凉点点头,喉头莫名地哽咽,主动搂紧他的腰投入他的怀中,避免再与他对视。
她微微阖上了那双仍旧选择戴上美瞳的眼睛。
对不起,她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的托付……
即便想和以前一样陷入深爱,但是,受过伤的人自我建立了防御机制,是不可能说关就关的。
这个晚上许沉凉昏昏欲睡的时候,傅薄凡却好似亢奋得一直睡不着,紧紧地搂着她,又小心地避开脆弱的小腹处,就那么固执又珍惜地像一个孩子搂着玩具熊,把她困在自己怀中,几乎一刻也不间断的亲吻,那是不带情欲的,好似只是用这种肌肤相触的方式来确认她确实还在自己怀里。
许沉凉被骚扰得不胜其烦,忍不住迷迷糊糊地推他:“别吵了……”
她这样爱娇的语气和微微的嫌弃在深夜里只是温柔的呢喃,傅薄凡沉沉地笑出来,胸腔里的震动都能传到她的背部。
“好,我不吵了,你好好睡。”
许沉凉点点头,神思徜徉了一段时间,又忍不住呢喃了一句:“喜欢你这样抱着我,真的能睡得很舒服。”
她说完以后就自顾自地睡着了,根本不知道身后的男人被她这句话撩得如何血液躁动,但下半身不安分的同时上半身感受到的又是一种几乎带着忧戚的安宁感,胸腔里那颗心脏从来没有跳动得这么踏实过,听闻这句话后,长达半个小时,傅薄凡都沉浸在一种有些飘摇的激荡情绪里,他深深地相信,自己的心脏有了跳动的理由,那个理由的名字叫做许沉凉。
傅薄凡一边咬牙忍着勃发的欲望,强忍着现在就占有许沉凉来满足自己渴求的冲动,又一边借着未拉上的窗帘外透出的月色打量许沉凉的睡颜,心中充满了怜爱和感激。
不知什么时候,和身下某个不安分的部位一起,眼角竟微微湿润,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刻对于傅薄凡来说是极其少有的,因此这个晚上,在很多很多年以后,也让傅薄凡绝对无法忘怀哪怕最细微的一秒,而且,更是在那之后,身边遍寻不见许沉凉的无数个夜晚,供他一遍遍拿出来打磨、想念,以此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动力。
只为了再听一次,许沉凉在他怀中如此安心而依赖的呢喃。
之后,傅薄凡像一只巨大的无尾熊,怎么说也不听地黏住许沉凉,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傅薄凡看着海边的夕阳,用手指梳理许沉凉的长发。
许沉凉问他:“我记得……你说过,更喜欢听我叫你许薄凡。要不然,我以后仍然这样称呼你?”
傅薄凡顿了一下,然后笑着又趁机给了她一个吻,只要有间隙他就忍不住这样做,许沉凉已经从一开始的脸红变成了现在的麻木,只是在退开之后擦擦嘴,顺便用木然的表情嫌弃傅薄凡又把口水糊在自己的唇上。
傅薄凡闷闷低笑,故意委屈地低声说:“这就厌烦我了吗?”
许沉凉推推这个不正经的人:“我没和你开玩笑。”
傅薄凡又沉默地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力把许沉凉揽进自己胸膛,低低地说:“不必了。就……维持现在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