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走得很远了,许薄凡才停下,想放开许沉凉的手,却又不知为何舍不得,就那么虚虚地握着,等许沉凉自己拿开。
“为什么叫我哥哥?”
他问,许沉凉从没这么叫过他。
许沉凉耸了耸鼻子,气哼哼地说道:“就看不惯他们欺负你嘛,狗仗人势的东西。”
后面这一句,不知道是从哪个电视剧里学来的,许沉凉一本正经地说着,可惜,总有些怪模怪样。
许薄凡觉得有些好笑。
但很快又绷紧了脸。
严肃道:“不要叫我哥哥。”
被他凶了,许沉凉很不自在,她经常被许薄凡训斥,但那都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这一次,她明明是想维护他,他还倒打一耙,责怪于她。
许沉凉愤愤地抬头瞪他一眼,圆圆的眼睛明亮灼人,许薄凡被她瞪着,心跳越来越快。
她兀自还在生气,不忿地抽回手,转身气哼哼地走开。跑开两步之后,她又大了些胆子,凶乎乎地对他放狠话:“你不稀罕,我还不要呢,哪有你这么凶的哥哥!”
说完又忙不迭地跑了,好像身后有猛兽在追着要咬人。
许薄凡笑了笑,眸中却有一片忧郁。
许沉凉把手放在他手心里,他没一会儿就冒了汗,她却毫无所觉。她只觉得他凶,可他想说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堵的时间太久,堵得胸口沉重发痛,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
看着她,很甜蜜,但是她离开以后,又很苦涩。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聚在一起,在草坪上席地而坐,有随行的佣人在一旁烧烤,准备吃食。
许薄凡方才已经拉上了仇恨,这时候,那几个男生有意无意地围着他坐。
有人搭着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低声在他耳边嘲讽:“你应该坐去那边。”
他指着佣人们忙碌的地方。
许薄凡眸色沉沉,坐在人群中也英俊得一眼就能被看到的脸上毫无表情,正当那些人还要再接再厉嘲讽的时候,他猛然站了起来,果然起身往佣人那边走去。
他拿了一串刚刚刷好的烤茄子,又走回来,径直走到许沉凉身边,弯腰递给她。
许沉凉早已饿坏了,依偎在妈妈身边勉强维持着礼仪,没有顺着香味扑到餐桌那边去,但是闻着香味,口水早已经泛滥了。
这时看到许薄凡递到自己眼前的茄子,真是救人于水火,她惊喜地瞪大眼,感激地睐向许薄凡,早已经忘了刚刚被他训斥的不快,甜蜜蜜地一笑,埋头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那些男生目瞪口呆,纷纷恼怒,不知怎么的自己就落到了下风。
等许薄凡再坐回来,他们就恶狠狠地说:“你伺候得再好,许家的大小姐也不可能有你的份。到时候我把她娶进家里来了,你也要这么乖乖地伺候我们。”
许薄凡颈边青筋暴起……
许薄凡的消沉被叶佩看了出来,午饭后的休息时间,一片宁静,大人们养精蓄锐去了,孩子们也没了闹腾的力气,在午后初秋的阳光里懒洋洋地睡着,做母亲的才有了闲心。
她走到许薄凡身边,噙着笑问:“怎么了?中午没吃多少,不像你啊,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难道不应该都是能吃下一头牛的?”
许薄凡很尊敬这位夫人。
他在许家受了很多照拂,都是因为叶佩的慈爱,对下人管教有方,他的吃穿用度,比许沉凉的不差,也因此,他更加谨守自己的本分。
但今天,或许是少年的热血被激起,他有些想要逾矩。
“夫人,我……”十七岁的许薄凡捏紧了拳,低着头站在比他还要矮一些的叶佩面前,祈求又倔强的姿态,“沉凉成年以后,我能娶她吗?”
叶佩怔住了。
她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很悠远,带着些说不清的痛苦纠缠。
她最终拍了拍许薄凡的肩膀,就在许薄凡充满希望地以为这位温和的母亲会同意自己的愿望的时候,她冷声而果决地说道:“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不适合娶沉凉。”
他不适合?
十七岁的许薄凡,犹如遭逢晴天霹雳。
他不适合,难道那些满嘴污言秽语的世家公子就适合?难道他的沉凉真要被嫁给那种不知所谓的人,许薄凡少年心性,极度不服,他认为自己会是世界上陪伴许沉凉最久、最懂得珍惜她的人。
所以他放纵许沉凉在情窦初开之后,一点点依恋上他,所以他看向叶佩和许念城的眼神,多了一分愤怒和不服,所以他即便被许念城当面教训越来越像一头狼而非君子,也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