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身上搭着一条薄被子。
昨晚那一跤把我摔断片儿了,完全记不起被子是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吃早餐的时候,男人依旧摆着一张臭脸,皱眉的样子似乎是哪里难受。
“三叔,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找夫人帮忙请医生?”我小心地征询。
他没有回应我的话,而是不耐烦地反问,“脑袋差点摔碎,你还要去探监吗?”
我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嗯。”
他“哐啷”一声扔掉手中的汤匙,起身离开桌子,边走边说,“午餐之前必须赶回来!迟到一分钟,你就别进门了,直接给我滚!”
我不敢耽搁,简单收拾一下,急匆匆出门。
倒了几趟车,终于抵达凉城监狱。
两年时间,我来过不下十次,都没有见到卓宵。
这一回,那位姓张的管教依旧没能把卓宵带过来。
“姑娘,你又白来了。”黑黑壮壮的张管教不无歉意地说道。
我牵强地笑笑,“没关系。”
“不过,卓宵让我给你捎了一句话。”张管教顿了顿,“他说:骆心,你考虑一下,三个月后要不要嫁给我。”
我愣了愣,“他还有三个月就出狱了吗?”
张管教点点头,“是的。因为救人有功而减了刑,提前释放。”
“哦……”我茫然地应声。
“姑娘,卓宵当初犯罪只是一时糊涂,他并非是大奸大恶之人。如果你真的关心他,就多给他点重新生活的勇气吧!”张管教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我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外乎是暗示我答应卓宵的求婚。
其实用不着任何人劝说,两年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张管教,麻烦您转告卓宵,等他出来,我们就结婚。”说完,我扭头就走。
几乎是逃一般,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在监狱旁边的公交站点等车的时候,我又回想起卓宵自首前的那个夜晚。
平素彬彬有礼的他像个暴徒似的闯进我家里,疯了一样抱住我,一边大肆亲吻,一边撕扯我的衣裳。
老实说,我被吓傻了。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初吻正在被夺走,甚至连“第一次”都要不保,我奋力推开他,并随手甩了他一巴掌。
手指有点痛,足见我的愤怒程度。
“打吧!打吧!使劲打吧!从明天起,就算你想打,也打不到了!”他沮丧地把手指插进了头发里。
我揪紧被撕烂的衣领,懵然发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抬头看着我,神情狼狈,“我挪用公款被发现了,准备明天一早就去自首。”
“挪用公款?”我无法置信地摇头,“前天你给我的那笔钱,是公款?”
“傻丫头,不然你以为真是我跟父母借的吗?”他苦笑着反诘。
我急忙从柜子里拿出给耀扬准备好的治疗费,塞进卓宵怀中,“去,赶紧还回去!”
“没有用的!就算还回去,还是会被追究法律责任!”他随手放下了钞票。
十八岁的我,六神无主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忽然间,卓宵的双臂紧紧地捆住了我的身体。
“骆心,在我失去自由之前,让我成为你的男人吧!用温存来化解我的恐惧和难过,好不好?”他喘着粗气低声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