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常期望解除我们的姻约?”淳于朗回过身,一双眸子幽深如夜。
独孤容姿垂首,“是,这姻约于您,于我都没有太多的利处。”
“你的眸子里唯有利益跟谋算?独孤容姿……我不须要你这样为我着想。”他的怒意昭然若揭。
独孤容姿死死地咬唇,心中唯有一个念头,放开手,不要再纠缠于他。
黏上自己往后,他做了多少的错事,他不该是如此的,他的目光、他的理智、还有他的果敢跟判断都被自个影响了。
“可我要给自个打算,镇远侯,您是高高在上的侯爷,而我则是左相府的嫡女,我有自个的责任跟选择,没了这姻约,我会更自由,您也晓得了,我的眸中更多的是利益跟谋算,我配不上您。”
独孤容姿轻描淡写地说着,掌心的指甲却深深地嵌进了肉中。
“胡说!”淳于朗几近要失态了,下一秒,他难以相信地蹙起了好看的眉心,“独孤容姿,你是想跟我划清界限?为什么?便为你口中虚无缥缈的利益?倘若为利益,呆在我的边上不是更便捷么?”
淳于朗走至她脸前,狠狠掰过了她的肩,“跟我说,你在怕什么?”
差一点,她所有的防线便要崩溃,从未有见过如此的淳于朗,他永远皆是缄默着,又怎会如此失态?
“我无所畏惧,仅是给自个考量,您放了我罢。”
独孤容姿说完后就盈盈一拜,这样低卑的举动不如同她,可这画面却深深地嵌进了淳于朗的心中,他收回了掌,明眸中的怒气也平复了。
“好,如你所愿。”
淳于朗扭身要走,却想到了洛家的事,他把袖中的一份信函放在斗风折成的坐垫上,再没有说其它,扭身离开了左相府。
待到独孤容姿抬起头,这荷塘已然如自己初到时那般静谧安详,掌中几尾鲟鱼时而吸水发出哗哗的水流声,一直要飘进心中一样。
她站了好长时间,直至连叹息声都湮没在风中,斗风上的信函明显被人重重捏过,仿如同快要捏碎一样的力度。
原来他也会如此失控……
独孤容姿的衣襟被风吹拂而起,悠然如月下仙子,可面上的哀戚映在水面,被一尾鲟鱼一扫尾巴切割成了细碎的叹息。
回到了闺房,独孤容姿轻声闪进了房中,点起了一盏小灯。
原来此是一张运送兵械至南朝的清单,此是洛家的罪证!是手抄的,但淳于朗知道自个的脾性,必是要自己亲眼目睹的,他本即是要来告诉她这事的罢?
独孤容姿拔下发间的一枚银钗,挑了挑灯芯,面上的沉静仿似要破碎一样。
自己没有错,不解除姻约才是自个再继续拖累他,乃至会害了他……
翌日,独孤容姿是伏在案桌上被叫醒的,婉贞跟杏贞目瞠口呆,吓得忙叫醒啦自家小姐,这天虽不冷,可夜里还是有凉风的,这样睡了一般倘若诱发了之前的伤寒可怎么是好?
独孤容姿洗漱后便被灌下了一小碗的热姜汤,还被婉贞逼着泡了药浴,方才换了一身绣黄层缎百褶裙。
今日本是要去华阳公主的府邸下棋,可昨夜之事后,独孤容姿尽是整个身子都恹恹的了,她应付了人去报自己身子有恙,方才移步去了书厅。
独孤容若抄的黄帝内经也送来了,字迹刚劲了非常多,独孤容姿轻笑了一声,这即是她这一世扭转的结果,现在一切都在自己想要的过程中,独孤府也逐渐被自个掌控,容若也回归了正途,嫡姐跟长沙王也成了亲,一切都在好转……
可是他呢?
独孤容姿重重地摇摇头,自己不该再想到他了,他现在还未经历那六年的遥遥相对,不会对自个有那般深的感情,不会过多长时间,他就会忘了她这个唯利是图的人。
“小姐,华阳公主派了姑姑来,还送了非常多的药材。”
独孤容姿略有些惊讶,随即点点头,“把单子给我瞧瞧,那姑姑好生送了去,茶钱不要少了。”
婉贞点点头,“小姐安心。”
马上,一份药材清单便呈到了独孤容姿的掌边。
本是要估算这礼的轻重,想个法子回个礼,可瞧见了那份清单,独孤容姿心中倏地一紧。
这皆是上回淳于朗陆续送来的药材,仅是快要用完了,没料到他竟然通过这个法子送了来。
“小姐,咋了?”
婉贞不解地盯着面色不大好的独孤容姿。
独孤容姿捏着这份清单,仿似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没事,你先退下罢,令我静一静……”
华阳公主府内,淳于朗沉定脸立在茶厅内,边上坐着的恰是挑着眉喝茶的华阳公主。
“我从未有见过你这个模样,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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