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这小子,到是坚强,撞着额头也不哭,自个儿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摆,仰着脑袋看乌木。
乌木拧着手指,有些担心道:“你……你还好吧?”
毛毛道:“是昨天的哥哥!我没事的。”
二娘听到了喊声,出了里屋,问:“怎么了?刚才听到撞上什么的声音。”
毛毛见到自家娘亲,一秒变了脸,抽抽噎噎地扑进二娘怀里,委屈巴巴道:“娘亲,毛毛撞到头了,好痛,你瞧瞧。”
二娘抱起毛毛,吹了吹他红通通的小额头道:“好了好了,毛毛乖,不哭啊,不疼啦。”
二娘转而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乌木道:“光哥的衣服都太大了,我找了件我年轻时参加反相会时穿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
乌木接过衣服,道了声谢,有些好奇地问:“反相会是什么?”
阿光刚放好浴桶,从小屋出来,听到乌木的问题,解释道:“反相会啊,就是那天男男女女都要换上相反性别的衣服,去大街上庆祝,那天办的最好的,还有奖励呢。”
二娘道:“我同我家这死鬼就是在那天认识的,可有趣了。”
阿光听到自家娘子提当年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嘿嘿,二妹扮男人可俊俏了。过段时间就是反相会了,你要是能留在村子里,可以一起参加。”
乌木眼睛亮了亮,很是憧憬的样子,不过他很快想到不是每个人都像阿光一家人这么好,也许在大家知道他是从鼠疫爆发地逃来的,便会像过街老鼠一样,追着喊着把他赶出去。
乌木抱着衣服,有些黯然地走进小屋。
村子的夜很静,而或听到清脆的虫鸣,月光透过纸窗洒在窗前。
乌木裹着被子,难得有一天能躺在这么舒服的床上,他却开心的睡不着,也有些遗憾这样的时光太过短暂,仿佛南柯一梦,梦醒了,一切还是照旧,他在骚乱的城池里没命奔跑,剑光砍在脚边,激起无数碎石,头顶有刺耳的鸟鸣,大声而悠长,钻入耳朵,搅得耳膜阵阵发疼。
乌木被噩梦吓醒,每日每日,他都在做同样的梦,死人,鲜血,燃烧的火焰,周围的人和物都是模糊的,只有这些刺激,是最为明显的。
外头天还没亮,乌木起身穿了衣服,见阿光一家还没起床,便自个儿去了厨房。
二娘是起的比较早的,她先去后院菜地择了一些菜,正要去厨房做早饭,却见厨房的门开着。
二娘愣了一下,就看到乌木拿着簸箕和扫帚出来。
乌木看到了二娘,高兴地打招呼道:“二娘早。”
他弯腰把院子里的落叶扫了,而后问:“阿光和毛毛还没起吗?我做了早饭,怕凉点,还盖在锅里。”
二娘惊讶地跟着乌木进了厨房,揭开锅,就看到煮的刚刚好的小米粥,还有香香的菜饼。
二娘感叹道:“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艺。”
乌木放好笤帚和簸箕,不好意思地摸摸脸颊道:“我老是一个人,便学了些,做的不好还请多担待。”
二娘捏了饼的一角,送入嘴里,忍不住赞叹道:“嗯,做的好好吃!”
乌木被夸奖了,更加不好意思,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羞涩道:“谢谢夸奖。”
阿光和毛毛一同被二娘叫起了床,阿光瞧了瞧刚亮的天色,嘟哝着:“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二娘打了他一巴掌道:“快起来,阿木做了早饭,可好吃了,你不吃,一会儿没了可别后悔。”
阿光半睁着眼,还是没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穿衣服,又迷迷糊糊地给毛毛穿衣服,直到坐到餐桌前,吃到了早饭,才忽然惊醒。
阿光喝了一大口粥,又夹了一筷子菜饼送进嘴里,砸吧砸吧嘴道:“二妹儿,今天是什么日子?做饭这么好吃?”
二娘敲了敲阿光的脑瓜子道:“这是人家阿木做的。”
阿光惊喜地看向乌木道:“可以啊你小子,还有这一手,以后你家娘子要享福了。”
乌木被说的红了脸,抓着衣角,羞得不知道要说什么。
二娘白了阿光一眼道:“是啊,谁都像你,就那一身蛮力,啥啥都不会,羞死你。”
毛毛一边吃饼,一边在旁边帮腔,小手刮了刮脸颊道:“羞羞。”
阿光大大咧咧惯了,理直气壮道:“怎么就啥都不会了?啥都不会你也能看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