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以免他大动肝火,气着了身体。”
偌大的萧府并不只有大爷一个人在盯着,这明明暗暗间又不受他控制,李清却只能道是。
两人交谈回来,萧玥又改了主意,既然大爷要回来,那他自然要提前准备一番,当下就带着简锦去了屋中。
屋外台阶上早有丫鬟守候,见到二爷推开院门进来,纷纷迎上去。
简锦只道刚才花厅前的女人已经够多了,没想到他屋子里还藏着一大堆,扫眼望去,个个柳腰雪肌,身材高挑,含笑过来问候。
有个身着碧绿绣竹裙子的丫鬟上前解开他的披风,等到坐上矮榻,她又端过来一盏茶盅时,他却停下动作,抬眼看她,笑着道:“爷怎么瞧着你眼生,新来的?”
丫鬟含羞道是。
萧玥就喊李清过来。
守在屋外的李清掀开帘子进来,一瞧他跟前站着的人,旋即明白过来,忙踱到他身旁,弓着腰低声道:“二爷,这是段七公子送来的。”
他这么一说,萧玥也明白过来了。
段七这是在答谢他掩护寻人这件事。
速度倒是挺快的,这才过了几天就送来一个俏生生的美人。
萧玥一面把玩着青白色茶盅,一面眼神懒散地打量起这个丫鬟:“叫什么名字?”
丫鬟答道:“翠莲。”
萧玥虽然不学无术,但这并不代表他腹中无墨,就道:“这名字俗,得换一个。”说着抬眼看向简锦,依旧是懒散的语调,“你给取一个吧。”
简锦道:“我取不好,还是二爷来定主意吧,别辜负了美人的心意。”
两人在风月场里打过交道,这会她倒是学会退让了,萧玥笑道:“让你取就取一个,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话既然说到这份上,简锦不好再推辞,就将目光落到这位丫鬟身上。
那丫鬟也是大胆的,悄悄抬着眸儿望她。
四目相对之际,她看到简锦唇红齿白,眸光盈盈,好似缤纷樱花树下走出来的翩翩少年,和她以前见过的浊眼公子哥大不相同,不觉面颊生绯,微微一笑。
简锦看着她的笑,就道:“我看你穿了一身碧绿色的裙子,走步姗姗,有种荷叶迎风的姿态,笑容又甜美,跟雪梨羹一样甜滋滋的,倒不如叫荷雪吧。”
丫鬟含羞点头。
萧玥在一旁看他俩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心想好是一个男女通吃的家伙,竟然都把手伸到了他屋子里:“还是俗气。算了算了,还是让爷给你取一个吧。”
正说话间,屋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有个动作伶俐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笑着喊道:“二爷,大爷回来了!”
萧玥惊喜得当即从矮榻上挺直了身躯,往前大跨一步,仍是不敢相信道:“当真?”
那小厮点头犹如拨浪鼓,笑着道:“奴才哪敢骗您哪,大爷刚刚到了花厅,正等着您过去呢!”
萧玥哪里还敢耽搁,阔步撩开帘子,往花厅走去了。
简锦仍坐在矮榻上,心里正想着萧飒突然回来的这件事,隐约中似有道含羞带柔的目光射来,她抬眼瞧过去,却见这个叫莲翠的丫鬟笑不露齿地望着自己。
心里咯噔一下,简锦觉得大事不妙。
*
萧飒回来的消息传得飞快,顷刻传遍整个京城。
萧玥兴冲冲地到了花厅,看到黄花梨木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眉目英俊的男人,正端着仆人刚刚递上来的茶盅,许是听到外面的动静,眼皮子不抬,先是开了口:“过来,让我瞧瞧这些天你有没有长进了。”
萧玥脚步滞了滞,有种要回去的势头。
萧飒吹了口茶盅里的碎沫,余光瞥他仍扭捏着,这才缓缓抬眼:“愣着做什么,不认得你大哥了?”
萧玥就上前,在他右下落了座。
仆人早准备茶水递上前,萧玥接过后并未动,只顾着笑道:“大哥说的是什么话,我巴不得你赶快回来,说起来咱们哥俩也有两个月没见了,怎么这趟回来空落落的,就也不带个嫂嫂?”
萧飒挑着眉梢道:“你成天就想着这些事?”
话罢又将李清叫到跟前细问了一番。
萧玥颇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端起茶盅要喝,心思却有些吊着。
李清只道了些他在府里的顽皮事,重要的事情却一笔掩了过去,萧飒听罢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萧玥哪里敢把丑事抖搂出来,赶紧笑着说没有。
萧飒也就看了他片刻,似乎没瞧出什么端倪来,这才道:“既然没什么事,你就继续这样做,安生待在府里,别成天到晚出去玩耍。”
萧玥赶紧应声,接着又笑道:“大哥前些日子不在京城,错过了狩猎实在可惜。我想着你不在,我也不能丢了你这个大司马的面子,就在皇上跟前讨到了五头黄皮花斑老虎,个个皮肉结实,样子凶狠得紧。”
萧飒将茶盅放下,却道:“今天我还有事,改明儿再去看。”
听到这话,萧玥只能到了声是,神情却有些不满。
两人说了会话各自散去,萧飒出门后又到宫里头走了一遭,眼见日影西斜,万家灯火挨个点起时才从金碧高大的宫门里头出来,宝马雕车慢悠悠地驶着。
车里头摆设豪华精致,又点了盏小巧的香炉,幽香萦绕间催了困意,萧飒正要支额休憩,周遭突然震动,隐约见有道马蹄声呼啸而过。
从颠簸中惊醒,脾气难免涌上来了,萧飒当即沉声喊道:“玄清!”
玄清是他的贴身侍卫,这会站在马车旁,隔着锦帘踌躇着,低声道:“大人,是常倌将军。”
听到这个名字,萧飒微微变了变神色。
从唇角挑出一抹笑弧,说话时也压根不掩饰这份藏不住的幽冷笑意。
“说起来我也忘了,回京头一件大事自然要去会会她。玄清,今晚就去她府里投递帖子,记住了,务必亲手交到她手上。”
任重而道远,玄清苦笑应下。
接着,又听锦帘里的声音问道:“我走的这些天,老头子怎么样了?”
玄清一听这话,神情一肃,认真地回答了起来:“没什么大毛病。”顿了顿,又小心翼翼问了句,“爷待会回府,是要去见见他?”
锦帘里默了默,玄清心都悬了起来,又听里边几不可闻地唔了声,算是应了,这才猛地放松,悄悄地抹了把额头的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