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
等窦皇后的人发现之际,一切都晚了!
想要屠村,也被柴家的暗卫给破坏了。
就在柴曜一干人撤离靠山屯的第三天,沈家、京城柴家、沈家、沐家、许家、泰家,都纷纷被抄家流放。
淳王一家,也赫然在列。
禁卫军突然就冲进定国侯府,如狼似虎。
杏儿带着家人,不慌不忙的,各自收拾了一个粗布包袱,挽在了肩膀上,在大门口站成整齐的两排。
侯府里的下人,早在一个月前,杏儿就陆陆续续的遣散了不少。昨天傍晚,形势愈发的不对,杏儿就当机立断,对家仆们进行紧急遣散,每一个人都给了一笔不小的安家费。留下来的三十来个人,基本上都是年轻力壮又无牵挂之人。
看热闹的人群惊诧的发现,安然郡主柴杏儿跟定国侯沈捷神态安详宁和,全然没有惊吓过度的样子。
反常必有妖!
新上任不久的禁卫军统领深以为然,一把抢过一个包袱,用力一扯:“给老子看看,如果藏了不该藏的东西,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地上掉落十来件粗布衣服,没有金玉落地的声音。
“***!我还就不信邪了!”
禁卫军统领恼羞成怒,一心想要找茬的他,不甘心的又接连粗暴的打开了好几个包袱。
依然,掉落一地的粗布衣服,没有半点金子银子的影子!
“真是见鬼了!堂堂的侯府主人,居然有这么多的粗布衣裳,而且还都是半新不旧的!”禁卫军统领都快要气炸了,来抄家之前,就得到交代,一定要找借口狠狠的修理一下柴杏儿和她的家人。
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回去,都不太好交差了!如今,又是在侯府门口,有上百的百姓围观,有心想要“无理取闹”,又生怕背上恶名,被上面的人当替罪羊。
目光扫过眼前这三十几人,无一例外的,都是一身半新不旧的粗布衣裳。看这衣裳的样子,至少穿过十次八次,安然郡主的上衣,甚至还打了一个小小的补丁。
“真是见鬼了!”禁卫军统领嘟囔了一声,命令手下给杏儿一家带上脚镣和手镣,无奈的挥挥手:“走吧,官差就在外面,即刻启程去东北!”
杏儿带头捡起地上的包袱,快速的打包好,又挽在了肩头。沈捷对她温柔的一笑,艰难的抱起了五岁的小女儿沈萱。
杏儿对他报以微笑,牵住了十岁的儿子沈阔的小手,眼里满是坚定和淡然。
“出发了,出发了!赶紧的,要不晚上就要露宿荒郊野外了!”官差吆喝着走了过来,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把众人赶上了囚车,态度极其的恶劣。
一家三十多个人,被驱赶着踏上了流放的征程。
在北郊三十里处的破庙那里,杏儿一家跟镇国公府的人以及沐家、许家的人遇上了。不,看情形,确切的说,这三家人是特意在这里等他们的!
杏儿心里一喜,跟沈捷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看来,几家人的流放地应该是在同一个地方,不用分开了!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许多年以后,杏儿这才知道,原来是太子殿下于心不忍,出面求情,这才保住大家的性命,并且把流放地也一起安排在了东北。
“阿爹,爷爷他们怎么连个包袱都没有啊?”沈萱小朋友在最初的惊吓过后,早已恢复了常态,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沈捷嘴角直抽,用手摸了一下女儿的小脑袋,无言以对。关于衣服的事情,其实杏儿早就隐约的跟母亲和桃儿提过,可是没有人放在心上。反倒是许夫人和许悠然,都带了一个包袱,没有两手空空。
沈阔的唇边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幸好阿娘有先见之明,让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准备了几套粗布衣服,沐休的时候就穿上干干农活和家务。否则的话,也要落个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的惨况!
“赶紧走,看什么看?!”
官差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凶巴巴的喝道。
来不及寒暄,几家人就被驱赶着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除了几个年幼的孩子的声音之外,大人们几乎都默默无语。气氛,异常的沉重。杏儿的眼里有了泪光,泪眼模糊。
沈捷黯然神伤,握紧了她的手,轻声安抚:“别怕,只不过是流放,只要一家人不分开,就什么都不用怕!”
杏儿的声音略带哽咽:“我不是怕,只是很难过。”
从锦衣玉食,到被驱赶流放,这种巨大的变故,对许家和沈家来说,都很难以承受吧?旷儿跟爹娘、达儿、梨儿,如今是否安好?
好不容易,天黑了,到达了一个小小的驿站。
囚车,被赶进了一个四处铁窗的牢房里,这是专门为关押犯人所准备的。
“赶紧下车去上茅房,过了这个时间就甭想去了!”官差锁好牢房的门,打开囚车,一个一个的给众人打开手镣,一个上完茅厕回来,锁上这人的手镣,再给下一个人开手镣,防止发生暴力逃亡事件。
这几家人,可都不是普通的人,武功高强的可不少。官差们早已得到警告,务必小心再小心!
“放风”完毕,领头的官差又扔下一句狠话:“都给我老实点,不得出什么幺蛾子,否则的话,一个也别想活!”这才锁了牢房的门,大吃大喝去了。
桃儿三岁的小儿子扬帆,“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许悠扬的小女儿云岚也跟着大哭,很明显的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沈萱受到了感染,嘴巴一扁,也惊恐的哭了起来。
这样的场景,三个娃儿何曾见过?
哭声凄厉,撕裂着杏儿的心,仿佛可以看到那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心房。
沈捷的双手紧握成拳,眼里闪过凌厉至极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