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时俊不知道,虞皓平居然还有这胆色。
“对。我觉得你应该想想,我为什么就会不同意。”虞皓平接着说,“我也是一路跟着你干过来的……最早是你把我从国外叫回来的,每次遇到什么难事,我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先给你打电话。只要是你的决定,我哪次没有照办?但这次,不一样。”
时俊没有说话,听着他继续说下去,“你在嘉信,不多不少,也有十年了……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觉得你是唯一让我死心塌地留在嘉信的理由。我知道,顾程锦是无辜的,我也知道,她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好助理。我也觉得有点对不住她,作为上司,这种时候不能给她提供任何的帮助。但是时总你一贯都是这么说,凡事都有轻重,都需要选择,我们客观一点来判断,对嘉信来说,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时俊听着他说完,并没有什么表情。
“我没有说过,我这个位置不重要。”
“但是现在顾程锦已经影响了你的决策和判断。”
“你也说了,这是我的决策,我的判断。”时俊说,“你可以不理解。”
“我怎么想的有什么重要,我担心的是你的名声。时总,你想想吧,顾程锦回来了,然后呢,让大家看着你继续和她出出进进?还是和她装着互相不认识?现在还只是在公司里传,很快,外面也会有风声,事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的供应商,我们的客户,我们的合作方,你打算怎么面对他们?”虞皓平越说越气急,“过去这些年,我们付出那么多,到底图什么?还有,嘉信跟着你风里雨里没日没夜的这几千个员工呢,你让他们怎么想?”
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就算你再能耐,也没有人能接受,一个性骚扰女职员的上司。”
时俊沉默了片刻。
他靠在椅子里,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浮雕的纹路。
半晌,虞皓平听见他自言自语的问,“你说,要想做点什么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虞皓平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他实在是回答不了。
“你先出去吧。”时俊没有再看他,“我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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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信董事会,因为主席杨恩泽缺席,已经很少如期进行了。这回是主要大股东,执行董事的内部会议,主席的位置空着,杨璟坐在下首。
召开的名义,虽说是研讨明年几个项目的投资计划,其实大家也都清楚,借着这次的会议,真正需要处理的,是嘉信执行总经理时俊的绯闻,不,丑闻。
杨璟正在侃侃而谈,“上次清泉地皮的决策失误,已经让我们错失了一块升值空间巨大的地皮。我们想问的是,是什么导致这次的判断出了差错。时总和骏丰之间,是否还存在着我们不知道的某些幕后交易?”
有人打断他,“杨总,这是个很严重的指控。你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
“证据目前没有,可是并不代表没有这种可能性。周董您也知道,时俊在嘉信不持股,虽然年薪丰厚,但是与嘉信所创造的实际利润相比,总是有差距的。出于个人目的,和其他竞争对手协议,让渡一部分商业上的利益,转移利润到其他地方……比如,我们未必了解的一些第三方公司……就可以把这部分利润转手到自己的名下。”
周董笑了,“你这是在说,我们应该变更股权结构,让时俊进董事会的意思吗?”
“看来周董对时总很信任啊。”对面的大股东贺衡插了一句。
杨璟说,“周董大概还不知道,现在嘉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一段绯闻。设计部一个助理,半夜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室,凌晨才出来,兼且出来的时候,衣冠不整。尤其,最关键的,这个助理是前不久,时总直属的设计总监亲自直接要人,调上27楼的。据说之前在骏丰工作,长达一年零两个月,一度得到骏丰老总李东宁的赏识。一方面,这是对嘉信高层形象的一个严重打击,想想看,在办公室和下属女职员厮混的总经理,利用手里的人事权给她开绿灯的总经理,还能不能得到公司上下员工、外部合作伙伴的信任?另一方面,这件事和上次清泉地皮的事情,有没有某种背后的关联?时总和李东宁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表面上是竞争对手,其实私底下有没有往来,这种关系,有没有损害嘉信的利益?”
周董怫然不悦。“时俊在嘉信十几年了,我们先不提嘉信破产危机的时候,是他单枪匹马的挽回了局面;就说自从他坐上执行总经理这个位置,最近三年嘉信的收益率每年都增长百分之二十以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具有说服力的吗?”
贺衡问:“那周董的意思,水至清则无鱼,因为时总能干,我们就要睁只眼闭只眼……”话说了一半,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脸色稍微一变,接了起来,简单说了两句,把电话挂了。然后对在座各位说,“真是巧了,时俊来了。”
“他不是参加金融公司年会去了吗?”杨璟一呆。
“可能是提前回来了一天。”
正说着,会议室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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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明天入V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