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无言退到墙边,宁春来拿着工具冲进卫生间,不一会儿,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放水声。
当古立在办公室一份份地审阅文件,或在会议室与竞争对手唇枪舌剑时,他不会想到,自己的老婆此刻并没有呆在家里,写她那没有前途的小说,而在一个陌生的,气急败坏的中年男人家里,一点点将地砖里的污垢抠出来,将灶台上的油腻擦干净,将烧出一串大洞的窗帘拆下来扔进水盆里(花样男家里的洗衣机已经坏掉半年之久了)。
如果他得知这一切,他会难过吗?不,他只会愤怒,带着排山倒海的愤怒,指着宁春来那不可思议的脑袋瓜问她,你是不是有病?
宁春来也觉得自己有病,为什么就敢揽下这个活?当她发现灶台上的污垢比她烙的菜饼子还要厚时,她宁愿花样男直接揍她一顿算了。
而且,打扫的成绩是不确定的。如果花样男就愿意看她跪在地上,骨头随着擦洗的动作卡卡作响的样子,他可以永远宣布扫得不干净,重来,重来,再重来。
宁春来都要哭了,她自己也不是爱干净的人,却想不到,还有人可以把屋子住成这德性,与其用普通的清洁剂一点点沤掉那些陈年污迹,不如开一辆铲车来推翻这间屋子一了百了。
当夜幕降临时,宁春来灰溜溜地离开。花样男神清气爽地在身后扔来一句,明天早点来啊!
回到家,古立正在厨房,专注地煎一只蛋。
宁春来顾不得满身油污和疲惫,打起精神说,回来晚了不好意思啊!
古立头都不抬,又去你妈家了?
宁春来犹豫片刻就说,嗯。
要不让你妈搬来和咱们同住吧!古立说,让你这么来往回也挺累的。
那哪行?宁春来说,两代人还是保持一点空间和距离比较好。
原来你什么都明白。古立说,所以我不明白你跑来跑去是为什么。然后他起锅,端着盘子走出厨房,不看宁春来一眼。
宁春来愣住,这个家伙惯会先抑后扬,总把她拱到某个点然后一苍蝇拍挥下来。
说好的柔情蜜意呢?说好的在水一方的佳人,年少的梦幻,以及林嘉欣式的甜美诱惑呢?
宁春来叹口气,洗澡,裹着浴巾出来,古立从餐桌边站起来,说,周五的菜单别忘了给罗阿姨发过去。
哦。宁春来想了想又说,我看罗阿姨挺有做菜热情的,其实让她自己发挥也行啊!
不行。古立说,她不了解爸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宁春来只得闭嘴。
古立又开始煎蛋,洗锅,选蛋,将蛋打在锅底,等它冒出白泡泡,然后用木勺子小心地翻过来。
你还没吃饱?宁春来忍不住问。
给你煎的。古立说。
我……宁春来虚弱地说,你又没放油和盐……我能吃泡面吗?
古立抬头看她一眼,宁春来赶紧闭嘴。
晚上,宁春来坐在马桶上给妈发短信,声称已经将花样男搞定了三分之一。
妈立刻打来电话,问她如何搞定的,你不会以身相许了吧?
宁春来只得压低声音简要叙述了一下,妈在那端一下炸了,什么?你还要去他家打扫几天?不行,谁知道这种单身老男人憋着什么坏?万一……
什么万一不万一的!宁春来说,别把人想那么坏!我好不容易把双边关系搞到这种程度容易吗?再说我那女子擒拿术是白学的?
妈不吭声了,半晌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古立在外面敲门,宁春来赶紧挂了电话,按下冲水键。
古立开始洗澡,宁春来殷勤地替他放水,拿睡衣,在古立洗到一半时,她拉开门,跳了进去。
古立在浴室惨叫连连,架不住宁春来强攻,林嘉欣式的诱惑红唇死死抵在他脸上。
古立投降了,搂着她懊恼地说,你怎么净喜欢和别人一起洗澡?
你不喜欢吗?宁春来仰着脸问。
我让你背的电话号码,一会儿背给我听。古立继续挣扎,可宁春来不停吻他,摸他,他已没什么力气。
不背,背不下来。宁春来霸道地继续进攻,水流从她头发上方倾泄下来,在脸上形成透明的水幕,口红并没有被冲掉,鲜艳的唇微张着,在柔软的浴室光晕下,性感得不像话。
古立叹气,苟延残喘地说,有本事这么骚一辈子。
好。宁春来郑重点头,蛇一般整个人都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