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收线,白纪然还是让利秀把对方公司负责人电话发过来,与自己接到的陌生来电核对了一遍,发现的确是同一个号码。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多虑了,这些天神经线都过于敏感,习惯性地把事情考虑太复杂。
虽然他的确也很感兴趣,盒子里的夜明珠究竟是个什么来路,牵扯到了温家,随家,还有……那个女人。
但是相比之下,他对面前这个小魔女的兴趣,比之深厚了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安然地保护她把东西送回家,他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和她谈一下那段回忆,某些过往。
他很期待,听到那段往事的她,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回应。
温浅轻车熟路地刷完卡,口红和新买的衣服扔到一起,圈着他放进口袋的手腕径直站到下行的扶梯上,“老大,我可以再买一套内衣吗?昨天晚上买的那种纸内裤穿起来超级不美观的,而且啊,跟老大一起睡,不穿成套的内衣,就是对老大的不重视。”
白纪然,“……”这都是哪里听来的邪门歪理?
他皱着眉,看似嫌弃不已地把她小手从自己手腕扯掉,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靠到对侧扶梯,冷冷地敷衍两个字,“随便。”
他指的自然是,卡她随便刷,想买什么就去买。
温浅蹦跳着堵到他对面,仰脸赖皮地朝他笑,“所以老大这是很希望我可以把你重视起来哦?”
白纪然,“……”这句话应该怎么反驳?
一路下到一楼,温浅环视了一圈为数不多的几家内衣店,指着靠近商场大门的那家Etam,“就它家好了,老大帮我选啊?”
白纪然抿了抿唇,躲开她黏人的小手,往旁边闪了一步,没什么温度地丢下一句,“我去门口等你,有事就喊一声,旁边都是人。”
看着白纪然大步流星逃似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旋转门外,温浅撑着膝盖,无声地大笑。
就喜欢他这小纯洁的样子。
温浅慢悠悠地选了两套内衣,瞥到旁边的屈臣氏,还顺带买了几包糖果小零食,最后在回头率极高的路人注视下,哼着歌,心情愉悦的出了旋转门。
老大的衣服,就算穿上之后会丑到哭,她也很乐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招摇过市。
这是内在问题,不能只看表面现象。
更何况,老大的衣服穿她身上似乎也很潮呢,跟她的飞行夹克简直不要太配。
*****
温浅本以为,老大会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低头抽一根烟,默默地等她出来。
刚穿过旋转门,她还没来及细看,就被左手边那面围的水泄不通的人墙给勾住了视线。
这场面莫名久违,仿佛在某个地方上演过一次。
有歌声从那群女生的交耳议论中传出,嗓音低沉,有些沧桑的哑,歌词听不太清,好像是民谣的调子。
温浅扭头,环视了一圈四周,没发现老大的影子。
她大概猜到了那位歌手被围观的原因。
谁说老大高冷来着?
老大原来也很乐衷给自己圈粉嘛。
她深吸一口气,缕着发际线随手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此刻需要来一个闪亮登场,再顺便宣示个主权。
她已经在这短短几秒钟里把待会要用的招数套路都想好了。
那群刚刚路转死忠粉的女生估计不死也得瞎的那种。
温浅拨开人群往里吃力地挤,借着自己身高优势,踮脚朝令广大女性趋之若鹜的焦点巴望。
男主角果然就是老大。
前排的不少妹子都不负地理优势,纷纷掏出手机拍照录视频,兴奋地掩嘴跳脚。
老大在故作深沉地低头抚吉他,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似乎完全没有在意两步之外的围观盛况。
当然,人群中最“与众不同”的温浅也在他无视的范围之内。
从最外圈挤进来,前后不过半分钟,她已经数不清听到几道女声,在按捺不住地跟同伴耳语,想要鼓起勇气上去要个联系方式。
她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余光微转,又注意到了人墙之内的另外一处风景。
一位大概是与卖唱歌手相依为命的街头画家。
只不过此刻表情有些发懵。
看着那块被岁月侵蚀,陈旧斑驳的画板,还有工具箱上的一排素描笔,温浅呼吸渐收,完全走不动路了。
再看一眼始终脸都没正式动一下的老大,她决定,她要拯救一下这位可怜的画家大叔。
顺带给自己拔草,毕竟想画老大已经迫切了不是一天两天。
她弯着腰,悄不蔫穿过人群,蹲到那位大叔跟前。
大叔挑眉看她,开口之前,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凑过去,在大叔耳边小声说了一段话。
大叔将信将疑地打量她一圈,同样压低声音,“你是画家?”
温浅点点头,未等对方给出回应,率先大方地伸出手,是那种胜券在握的微笑,“合作愉快。”
对方略迟疑,伸手回握住她的指尖,然后起身,给她让出马札。
温浅觉得,这位大叔能同意自己的交易,就是一个非常有经济头脑,能够抓住时代命脉的大叔。
她把画板支架悄声移动了方向,调整好视线的最佳观察角度,背对着老大。
她对自己的绘画基础很有把握,熟悉了画笔和纸张之后,一张速写大概需要十分钟左右,至于简单的素描,最多半个小时足矣。
她负责画,大叔负责卖,最后的销售额五五分成。
她权当为正式创作关于老大的系列画作前期练手。
当然,还能顺带把今天的午餐钱赚出来也不错。
温浅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几次,迅速调整状态,双手交叉紧握住又松开,是在遏制自己不受控生出的几丝紧张。
灵感从来生于偶然,创作更不需要受到来自外界的框架约束,
第一次画老大,在此情此景之下,她觉得,倒也不错。
指尖轻拂过那排素描笔,她抽出习惯性用来打轮廓起稿的型号,又拿指肚在画纸上磨挲一圈,缓慢吁出一口气,才抬头,越过画板,朝白纪然看。
他身姿随意地倚在那面青灰色的墙壁上,单腿屈起,踩在墙角,微低着眼,极轻地随着吉他流淌出的音律节奏点着头。
临近晌午的日光正媚,在那张线条深刻的脸上打下一层斑驳不一的彩蜡。
那张唇轻抿,性感微厚的唇瓣被覆了一层柔软的薄纱,是最健康自然的浅红色。
他抱着吉他沉醉在音乐里的模样,本身就是一副浑然天成的画像,遗世独立。
那一眼,她看到,这世间万物,微风,暖阳,甚至是浮在光斑里的尘埃,都在为他伴舞,又皆沦为背景。
她有些恍惚,自己这不是创作,而是临摹。
那位歌手在阖眸深情地唱着,
徘徊着的 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 Via Via
易碎的 骄傲着
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沸腾着的 不安着的
你要去哪 Via Via
……
温浅很快便找回了手感,笔尖在画纸上快速且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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