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原来是在等她吧,谁让,早在那一年,那一天,那折磨到他撕心裂肺的一前一后之间,她便已经活成了一个于他而言,这世间,这上亿人海,最特殊,同时,又最遥不可及的存在。
大概她不知道吧,她每出现一次,那道疤就撕裂一次,他疼,又流不出眼泪。
是啊,她又怎么会知道,她那么调皮,只记得,欺负完了人就跑。
可如今,她就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不需要回忆,不需要遥望。
那么,一切便都将变的简单。
只需要证明,她的初衷,是认真,还是一时兴起。
他并不确定自己对于她的执念是否归属于爱的一种,可,如果连她,他都无法去爱,那还有谁,能够让他再一次说服自己,只是试一试,也只敢再试这一次?
答案早已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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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来,视线重新落在她的脸上,口中那颗巧克力已经全部融化,他吞了下喉咙,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不出异样:“你信佛?”
温浅见他无恙,也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两分钟之前,我是不信的,但现在,我信了。”
她左边手腕上还挂着他的那只黑色口罩,这会得意的在他眼前晃一晃,挑眉:“老大,口罩还要么,需不需要像取回耳环的时候一样?这次在哪咚啊?我配合你呀!”
白纪然微勾唇,她话音还未全落,一只手已经压到她的腰后,近乎蛮横地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带到了怀里。
见她错愕地瞪大眼睛,眸底是溢满的猝不及防,他低头,视线落在她玫瑰色的唇上,脸朝她缓慢贴近,压下去,鼻尖轻触而止,呼吸交融间,见她怔愣的毫无反应,白纪然唇角的笑意忽然放大,同时松开箍制在她纤腰上的力度,人往后退一步,另一只手上,是那只口罩挂在指间,学着她的动作,在她眼前一晃而过。
“不需要道具,配合的不错。”
说完,展开口罩,重新戴好,平静地转过身,沿着脚下的青石路继续朝院门折返。
只是,脚步已经放缓。
温浅愣在原地,仿佛被人狠狠扼喉,到了最后一刻又突然松开一样地深深吸气。
她的第一反应,这特么一定不是真的。
或者,从那个电话开始,到现在,她来到成都,见到清伽住持,又偶遇老大,这都是她的一场连环梦中梦。
老大刚刚做了什么?
上次的耳环,他利用自己的优势,上了美人计,说的过去,
那这次,
为一只一次性口罩?
老大的美人计原来可以如此廉价?
她摸了一下冰凉凉的鼻尖,转身便追了过去。
“你还没说呢,你来这儿做什么啊?”
白纪然侧目看一眼刚跑到自己手边的温浅,淡淡地说:“吃火锅。”
温浅“噗”的一声,没忍住笑了起来:“走啊,你请我吃,算是还我刚刚请你吃的巧克力。”
白纪然唇角的笑意已经被口罩遮挡,温浅只见他微弯了一下眼眸,是个极小的弧度。
她像是拿到通行令牌,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左手边,眼睛连路都不看,视线始终落在他遮去大半的脸上:“老大找好住的地方没?”
白纪然撒了个谎:“没有。”
温浅这下更加得寸进尺,直接两步跑到他前面,舒展开手臂挡住他的脚步,一本正经地扯谎:“成都酒店很难定的,我昨晚找遍了整个大成都都只找到一家有空房间的酒店,待会儿我带你去呀?”
白纪然并不揭穿她蹩脚的谎言,淡淡看她一眼,绕开她的人墙阻挡,从她身边穿过。
温浅本以为自己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正想着怎么换个方式继续诱哄老大跟自己回青旅,走在她前面的白纪然忽然问了一句:“那家酒店是不是刚好还空了最后一间房间,而且刚好在你隔壁?”
温浅反应了两秒,又一次厚脸皮地跑去他前面拦路,顺势而下:“不是啊,还空两间,一间在我隔壁,一间在我对面,老大想住哪啊?”
白纪然停下脚步,双眸似笑非笑地眯一下,冷呵:“你还真不像个女人。”
温浅莞尔,不愠不恼,笔直地迎着他的视线,又换了说法:“哦,我好像记错了,房间今天早晨都定出去了,老大要不将就一下,晚上和我住一间?不收你房费,怎么样?”
白纪然咬了下后槽牙,低头笑一声:“怎么住?你在上面还是我在上面?”
温浅盯着他的眼睛彻底愣住,木然了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她不是接下不下去,更不是没听懂话里的深意。
只是对老大的回答颇感震惊。
单纯的被唬了几秒而已。
白纪然对她此刻写满震惊的表情很是满意。
坏是坏了点,但如果只局限在过过嘴瘾,还能原谅。
刚长齐了毛的小丫头片子,能闹出什么妖来?
不过就是窝里横,只会吓唬吓唬不喑世事的小孩儿们罢了。
不曾想,这个微小的认可才刚从大脑晃过,温浅就变脸谱一样,笑着勾住他的脖子,娇俏道:“老大喜欢怎么住?我配合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