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是她无聊时分一个人的消遣。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在寻找什么,可是,她想不起来,这种感觉很空洞,却一直存在。
过了会,隐约想起还有件事情没做,她爬起来,身体靠去床头,捞过手机,打开微博界面。
点进搜索一栏后,她闭上眼睛揉了下眉骨,竭力回想,徐安冉最后交代自己关注的微博用户名是……Asa?
输入,搜索,再点击用户一栏。
排在首位的是一个名为Asa R的用户,
但,粉丝数为0?
她很确定,这一定不是徐安冉口中那位大老板的微博账号。
可又像是冥冥之中的某种牵引,她竟然鬼使神差地点进了这位冷门博主的主页。
关注,零,粉丝,零,简介,空白,
最新的一条动态发布显示为七分钟之前。
更博还算频繁?
她哼笑一声,纯粹是好奇心驱使,指尖向下滑,还并未做好心理准备,那条七分钟前最新上传的视频便开始了自动播放。
屏幕界面出现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帽檐压得极低,半张脸都隐在阴影中,看不清真实容貌。
房间光线黯淡,似乎只开了暖灯,男人背坐在窗帘大开的落地窗前,双腿微敞,身后那一片黑到纯粹的夜幕和盏盏繁星皆沦为了背景,像是一张浑然天成的舞台幕布。
他怀里抱着一把木吉他,眉眼低垂,指尖在琴弦轻抚着,指骨修长,动作熟稔。
视频的进度条在无声缓冲,目测整体长度大约在五分钟左右。
温浅换了个姿势,像是突然来了兴致,翻身趴到床上,手机捧在手里,点开了视频界面,继而放大,视线也随之上移,是一个久而久之早已养成的习惯,目光焦点率先落在男人的唇上。
刚刚好。
就在同时。
清透的弦音从手机飘了出来,简单而安静,在这清幽的夜里,空灵的有些不真实。
那是一首老歌的开头,她再熟悉不过。
男人微启唇,音色慵懒而低迷,仿佛只是随意地沉吟般,音调是标准的伦敦腔,任她在英国生活了近二十年都挑不出丝毫瑕疵。
Hey Jude don’t make it bad
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
……
后面的歌声她完全听不到了,因为浑身遍布的血液,每一个细胞,甚至是全部的毛孔,都被男人的唇引燃了。
唇形极其饱满,唇峰弧度柔和,唇色是健康的红,似乎,比常人还略深一度,下唇微厚于上唇,隐约间,她似乎还看到了下唇唇心那道浅浅的美人裂。
界面无法放大,视频中光线晕暗,可这都不重要,
因为有些美,只需要那一个瞬间,一眼足矣。
她从未见过有男人的唇生的如此令人怦然心动。
恍惚间,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又活过来了。
单论现在社会女人的审美观,似乎男人唇形为刀削般薄唇最性感。
温浅却恰相反。
她喜欢极了这种微厚的唇形,连她自己都找不出原因,近乎偏执。
美人裂,于她而言,是一种缺陷的极致美感,
现在,这两种美结合到了一起,
她清晰地听到,死寂了近一百天的灵感在体内疯狂叫嚣,冲击着她遍布在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感官,连头发丝儿都在跟着轻轻颤栗。
她不知道女人高潮会是怎样一种巅峰愉悦,
但在眼下,她觉得,与身体此刻那种灵感地翻涌冲撞相比,一定不过如此。
*****
她是唇控,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走在大街上,她会不自主的观察每个人的唇形,然后按照自己的标准,在心里默默分类,一二三级。
温霖说她这是一种病态。
包括她从十六岁那年开始,对口红近乎痴迷的程度,一直到现在,越发疯狂,温霖甚至几次特意回国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她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说辞。
所以她是印象派,所以她画不来写实派,
所以有了《遗世—双生》,《遗世—清舞》,
因为她遵循自己心脏每一次真实地触动,
她爱自己拿起画笔的手,也爱自己这近乎病态的审美,
她觉得,这世上有那么一类人,天生就适合做自己画笔下的模特,别人不行,就得他们,同样,除了她,别的画家也不行。
这是她与他们关乎灵魂的一场沟通,因为有些美,连他们自身都不曾知晓,她负责发现,负责用自己的方式,糅合自己的感情,将它们完美展现在画布之上,这是她拿起画笔的动力与初衷。
她曾经为一对患了癌症的双胞胎姐妹和一名跳芭蕾舞的女孩所震撼,
而现在,她第一次将自己对唇的偏执与作画灵感结合在一起,
她差点被这个念头燃爆。
那首歌她并没有听到最后,因为她实在按耐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
温浅抱着手机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滚,最后把头发抓得一团糟,甚至触及屏幕的指尖都激动的有些颤抖。
她要关注他,然后发私信给他,邀请他做自己的模特,无论他提出任何条件,任何要求。
没什么是不能满足的。
正要点击关注,她指尖微顿,又返回去看了眼挂在自己主页的三百万粉丝大军,点着下巴想了想,切换微博账号,登陆小号,温心心,重新搜索Asa R,将他的粉丝数量成功变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