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向前,伸出手指堪堪将要触碰到她孱弱的肩膀时,那女子条件反射般竖起手掌,掌风向我劈来,果然,好奇心害死猫,话本子诚本上神不欺,我就是那只慈悲一命呜呼的猫,只是片刻的微微愣住,紧蹙远山之黛,上下扫过那女子,白衣女子的白衣也实在称不上是白衣了,泥土混杂着血迹,不知是穿了多久这白衣微微泛黄,血染了一大半,她半敛着眸子,眼中尽是惊惧。我越是向前,她便后退。实在忍不住我开口道:“姑娘别怕,我见你伤的严重不会害你,你且把手伸出来,我为你把把脉。”
“……”
她半是惊恐,半是惊讶。估计是没有料到我会和颜悦色的同她说话,她这模样,我在天界看得太多了,估摸着是哪里受欺负的小妖精,被欺负惨了,莫名其妙阴差阳错逃到了蓬莱仙岛,蓬莱仙岛的仙气无论是神仙还是妖精都求之不得。可眼前这个小妖精怕是还不知道这是蓬莱岛主,不然以蓬莱岛主的仙气,区区她身上的这点伤早已经好了。
她犹豫几分,手抖动得厉害,眼神直盯盯的看着我,嘴唇几欲张合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颤抖的伸出了手,我轻握住她的手腕,真可以用皮包骨形容了,气脉好似柳絮漂浮不定,再串动一下,猛然盯着这个小妖精,我怎么摸到了她的仙脉。
“神仙……我,我是不是好不了了?”她一急,语毕,纤弱的身体好像再支持不住刚刚猜想的打击,扶住梧桐几欲跌落在地摔倒,幸好我握着她的手腕,急忙忙上前一步,半托着手臂扶住她。
“不是,你不要多想,我接下来问你的话可要如实回答。”我松开她,她勉强的可以撑着梧桐树。
她重重的点点头,诚恳的看着我,道:“神仙想知道什么,我都如实以答。”
“你叫什么?如何来的这里?”
这世间不管什么样的故事,也最终会成说书人案上的一纸话本子,眼前的小妖精的故事编成话本子怕是也有一打子的。然而无论什么样的故事,倾听的人,也无法体会到倾诉的人的感受,只听个耳瘾,过个眼瘾。
偶有风徐徐吹来,引得树娅晃动,树叶沙沙作响不见白云,亦不见日光,只有透过的斑驳,影了一地。
我支着耳朵听她回答。
“小女子名为襄黎,如何来得此处便不记得了,只是醒来时便在这里。”她弱弱回答,说完,缩着脖子。
若不是这里离海边甚远,我真以为她会是一只千年老龟精。
我又问:“襄黎,你名字竟然也有个黎,如此便是缘分,我替你疗了伤,你要如何报答我?”
说是报答不过是调侃一下这个胆小如鼠的小丫头,本上神除了寻师父和倾憏,对其他无欲无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我又有何可图。
她极为认真,慢悠悠的跪下来,道:“襄黎无以为报,愿做神仙的奴婢,一辈子伺候着您。”
能进的来蓬莱仙岛怕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物种,更何况她体内一仙一妖竟然没有发生相冲,可见她体内蕴含着多么大的能力,只是还没有爆发,若是爆发了怕是本上神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降伏。于是我打着小算盘道:“我独来独往惯了,不用贴身丫鬟,你也不用叫我神仙,嗯,不如你就答应我,永远做个好人便可。”
她听完我的话,眸子中的惧意退了一二,噗嗤乐了一声道:“襄黎发誓,这一世定为一个好妖,不做违背良心之事,不做害人之事。”
我听着她的发誓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念个仙诀,为她渡了仙气道:“你的伤不过皮外伤,别无大碍,内伤可是好些?”
襄黎运了气,揉着胸口,惊喜道:“多谢恩人,已经不疼了。”
“你在这山中好生修炼吧,我先走了。”我转身,欲离开不料她却拽住我的衣袖,小声道:“恩人可否带襄黎一起离开?”
我可不能带着她,若是被蓬莱岛主发现,她怕是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只好残忍拒绝道:“襄黎,这里适合你修炼,我相信假以时日你定可以飞身位列仙班,更何况这里戒备森严,你若是被发现了便要被赶下去,你且好生待在这里,我有空便会来看你。”
暮时雨落,雨落滴滴,似是人于耳侧回荡着轻言细语,犹如谁轻声叹息,雨落地面晕开点点像极了凋落的花瓣,如人心弦。
好在我有仙法护身保的一身不被淋湿,只是心中不禁有些担心襄黎,转念一想,蓬莱仙岛本就多雨,她也有来数日,自然会有的方法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