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身边将两个人的行李箱推到桌子下面,并排摆好,又拿起水壶去接水来烧,之后便去抽屉里翻出了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卫晓男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内心翻滚着一系列情绪。
“晓男……”秦汉庭斜躺在大床的靠背上温柔地叫她,衬衣上的前两个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露出健壮的胸肌。
卫晓男抬头瞟他,被他一副美男色诱的模样辣得迅速转过头。
秦汉庭笑了起来,起身走到她身边,低头爱怜地看她,“别琢磨了,伯母已经说咱们结婚了,如果你还寻思着分房住,估计这消息很快传遍街坊四邻。他们就算不起疑心,也得背后乱嚼舌根。”
卫晓男当然知道,沉沉叹气。她本来计划着让秦汉庭跟父亲住北屋,而自己和母亲睡主卧,就这样凑合几晚上,没想到连同自己都被扫地出门。而且……刚才秦汉庭被卫来喜勒索走一千块钱,这血必须得她出,本来少得可怜的存款这下更加所剩无几。
不仅仅是肉疼啊,心更疼。
水烧开了,秦汉庭去倒,回来端了一杯递给她。
卫晓男接过来,不热不冷的温度,她惊讶地回头看,原来他将之前车上的保温壶拿了过来,里面的凉水和刚烧好的热水掺在一起,便成了她现在手中的温水。
见卫晓男回头,秦汉庭笑:“快喝吧,你看你嘴唇都起皮了,肯定是渴了。”
卫晓男抿了口水,心里突然酸酸的,“让你看笑话了。”
“哪有。”秦汉庭微笑,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蛋,“伯父伯母人都很好,热情淳朴。”
“是,热情也热情,淳朴也淳朴,唯一缺点就是重男轻女。”卫晓男涩然,“儿子不管做多错都是对的,闺女不管做多对都无关紧要。”
这是她第一次对别人说起心中的不满。从前这些话都像是藏在暗夜里的老鼠,在阴潮的洞穴里时时啃噬着她的心,从不曾在光亮中见人。
“老一辈的人都这样,这是旧时代烙在他们身上的印痕。”秦汉庭宽慰她,解析道,“从前是农耕时代,男人不用动地方,女人离开娘家迁徙去婆家,可土地和房屋也都是不能移动的固定资产,便传给留守的男人,方便耕种和生活,女人去婆家继承与劳作;但现代是商业社会了,工作不用继承,变换自由,房产也随便变卖,流通容易,重男轻女已经失去根基与土壤,慢慢会不复存在。”
卫晓男对于重男轻女的陋习很是痛恨,但或许是当局者迷,她从没有仔细探究过它的缘起,更无法准确判断它的走向,听了秦汉庭的一席话,很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你父母也有这时代的烙印吗?”卫晓男问。
“听他们的意思是看得比较开的。尤其我妈,经常说她身边那些偏爱孙子的老太太们:孙子还是孙女的,关你们什么事呢,姓的都是老头的姓,身上的Y染色体也都是男人们的记号,跟女人一点关系没有,咱们女人何苦难为女人,不好好争取权益,享受生活,反而去为虎作伥。”
“你爸呢,什么态度?”
“我爸就一酷爱太极拳的老好人,你知道太极拳是什么样的吗?以柔克刚,以疾克迟,以静待动,以曲取直,讲究阴阳协调平衡,中庸之道。他对于这些世俗纷争的事情看得很淡。”
“可能是没临到自己头上,怎么都好说,假如真轮到了自个儿,不见得能想得开。”并不是卫晓男故意泼冷水,唱反调,是因为她幼师职业,先前接触过许多例子,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每个人嘴里都说得好好的,“男女都一样”,可一旦瓜熟蒂落,是男是女真相大白,便都跟变了一副脸面似的,只苦了产妇一个人。
“年轻人过自己的生活,管老头老太们怎么想的干嘛?又不跟他们一个屋檐下过日子,咱自己爱咋咋活得有底气些,没事的。”秦汉庭握住卫晓男的手劝解道。
卫晓男心情郁郁,并不能完全赞同他的说法。她看过无数的资料和故事,知道爱情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尤其在双方过了激情期,步入了亲情阶段时,两个人的日子便会演变为两个原生家庭的磨合。如果公婆或是岳父母方三观不正,夫妻的关系是会十分难过的。
“我有点累了,宝贝。”秦汉庭见讲不通,便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卫晓男像是醒悟了般,想起秦汉庭今天开了六七个小时的车,之后一直在卫家应付杂七杂八的闲聊,还没有好好休息过,便由着他拉到床边坐下来
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已经黑透,秦汉庭黑眸迷离,抬手撩起卫晓男额前的碎发,“尽快嫁给我吧宝贝,嫁给我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