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五兄弟要在太湖帮中立足,奠定根基,起先一步,必须这般为之,为之之后,只要胜出,自己五人不但是将这一场篡逆的风波闹剧合理收场,迎刃而解,更是在太湖帮中地位大涨,安然居于帮位,而这一切,只须自己赢了比武,而这场比武,自己心中又有九成把握能赢,既是这般,却又何必躲避不战呢?反过来想想,纵然自己这场比武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五兄弟拍拍屁股走人便是,也丝毫没啥损失,自己五人本来便不是太湖帮山贼水匪中人,在此地也没啥好多有留恋的,反倒是回入京城师门当中,更是乐得逍遥自在,开心痛快,若不是为了父亲意志,要将太湖帮山贼引入正途,不再祸害太湖沿岸乡民的话,只怕自己五兄弟早已走人,回入师门之中了。
当下水若寒想明了这其中诸般要紧关窍之后,心中顿时如同在黑暗中见到亮光一般,豁然开朗,很是兴奋,心下打定主意,非战不可,心思到处,嘴角上翘,露出一丝笑意来,道:“好,我答允你,打了便是。”
张成一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嚷道:“打了便是?哼,很好,很好!”连说两个“很好”,一声比一声响亮。
水若寒迟疑片刻,道:“不过,咱们丑话可说在前头,这场比武无论谁输谁赢,刚才约定的事必然要遵从,不许反悔,张岛主,你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想来,一定是能做到的了,是么?”
张成冷笑道:“是么?哼,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话算话,谁若反悔。谁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心道:反正我与四位兄弟今日是非走不可的了,若想要全然留在帮中,共创大业。那是非要这般斗智斗勇,赢了才行的了。而我等五兄弟中,论武功,论才智,均属我为最高。这差事自然是非我接手去干不可的了。
想到自己聪明,忽然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一个办法来,反将一军,瞬间化被动为主动,让英雄五虎处于尴尬为难之境,实是一个高明计策,这番想要死里逃生,赶走英雄五虎,留在帮中有一线生机。也便赌在这一把上了。没想到,竟被自己押对了宝,搏到了一个对打机会,心中想来着实高兴。
至于比武是否能赢之事,他想到自己武功本便不弱,外加手头有追命刀在,可谓:“如虎添翼。”水若寒武功虽高,还有可能会高深内功伤人,可自己毕竟有神兵利器在手,又对自身武功颇有信心。这番交手比武,胜败只道还是未知之数,鹿死谁手,谁也说不准。
再说了。现下情势窘迫,也只能将死马当活马来医治了,总比连医治的机会也没有的好,纵然自己不敌,最是不济,性命堪忧之时。自己把些花言巧语,讨上一个饶,服上一个软,水若寒向来假仁慈,装道德,自然不会当着众人之面真下杀手,弄死自己,相反,自己反而有主动权,若是场面形式占优,还有机会借这东风之便,来个先下手为强,于不经意间飞快下手,径直了结了他性命,不让他有呼唤四虎救命机会,事后,只道双方比武过招,有个闪失误杀了人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到时候,纵然其余四虎想要为水若寒报仇,只怕碍着先前订立的规矩,他们讲信用,在这当口也是无可奈何,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出不了手的了。
只因他心思缜密,处处想到了妙处,是以,只是有肆无恐,放心大胆地开口讨战了。
水若寒屡吃山贼的亏,正所谓:“吃一嵌,长一智。”深知山贼出尔反尔本性,耳中虽听张成这般说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举目四顾,目光向一众头领扫视一遍,拱了拱手,朗声说道:“诸位岛主,诸位峰主,张岛主的话大家都听见了,你们在这儿可以做个见证,以示公正!好么?”
他此言一出,一众头领相互望望,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应答。
张成性子不耐起来,大声嚷道:“好么?哼,兄弟们,大家伙儿都给本岛主听好了,今日之战,本岛主若是赢了,冯老大便做咱们大当家,咱们四人便做其余四把虎皮交椅上的四位当家,咱们五人带着大家伙儿吃香的,喝辣的,过快活日子!哼,若是本岛主打输了,本岛主和冯老大、马老三、殷老四、鲍老五五人走了便是,也不碍着兄弟们升官发财,过好日子!大家伙儿只管瞧着热闹便是,这个见证人也是做得!哼,谁若耍赖,谁便算不得好汉!哼,水帮主,罗嗦了这许多废话,总该出手一斗了罢!”
水若寒见他这般说了,在场一众头领也都哈哈大笑,连连点头称是,声称愿意做这个见证人,心中再无可担忧之处,口中说道:“那便请了。”双手起处,捏成双爪,上下左右不住盘旋挥舞,挡架分明,左脚同时向前跨出一步,稳住下盘,双目炯炯有神,正视对方,可谓:“虎视眈眈。”弓身虎视之余,只顾凝神待敌,所施招术正是“五虎爪功”中的起首式“虎舞式”,只要守住自身,迎面交锋。
张成瞧见这架势,心中不悦,右掌张开,竖直向前一伸,嚷道:“那便请了?哼,且慢!”
水若寒一怔,问道:“张岛主还有何话要说?”
张成冷冷地道:“还有何话要说?哼,咱们比武的老规矩,水帮主可还记得?”
水若寒愣愣地道:“却是什么老规矩?”
张成轻蔑一笑,道:“却是什么老规矩?哼,忘得好快。老规矩,那便是咱二人一对一单挑,谁也不许从旁相帮,胜负各按自身本事决定,听天由命,就这老规矩,现下可想起来了?”
水若寒尴尬一笑,道:“好罢。老规矩便老规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