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宇听到陆国红的话,先是一脸震惊,接着气得脸色红涨,把桌子拍得震天响:“什么时候也轮到他一个乡下泥腿子嫌弃起我来了!我当初可是正式的国家工人,想当初我……”
陆国红本来也气自己二哥不给她面子,现在一听到钱文宇这些老生常谈,以及一口一个泥腿子,再想想他平常就时不时鄙夷自己是乡下柴禾妞的那些话,忍不住出口讥讽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就别老挂在嘴上了。人家乡下泥腿子了怎么了,咱们现在还不得巴结着人家?”
陆国红说到这里,胸膛不由得挺直许多,你不是看不起我娘家吗?现在呢,哼哼。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复杂,看到哥哥比自家过得好,她心里会有种说不出的不舒爽感,但在外人面前提起时,又会不自觉地与有荣焉地自豪感。这会儿,自豪感暂时占据了上风,让她在丈夫面前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钱文宇听到陆国红这番阴阳怪气地话,怒气更盛:“你给我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
陆国红怕惹急了他真会对手,她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冷笑道:“我还不想在这屋里呆呢,看着心烦。”说着,她咣当一声撞上门离开了。
陆国红很快就从下岗的打击中走了出来,打零工,外水果等等什么事都愿意去干,虽然辛苦些,但能勉强维持生活。而钱文宇仍跟原来一样,高不成低不就,脾气越来越坏,性情越来越乖僻,他既自卑又自傲,总觉得别人在笑话他,为了缓解这种自卑,他又不停地向人吹嘘当年的辉煌,他在国营商店那会儿,多少人都求着他捧着他,人们听烦了听厌了,见了他都躲。
陆郁梨一家倒没心思管别人的家事。厂子规模越大,陆国华和郁春玲越精心,生怕出点什么事毁了他们的一腔心血。尤其是对食品卫生严格把关。
咸菜和辣酱一批批地卖出去,货款一笔笔地收回来。到了这一年的四月,陆国华就把欠刘厂长的那笔款子给还清了。陈光年和王立飞两个担保人的担保关系当然也解除了。王立飞仍在外面做生意,两人虽然不一起干了,但平常仍时不时地联系。现在陆国华为了方便,准备在家里装一部电话。陆国华向人一打听,装电话竟然要两千四,就这还得托人才行。陆郁梨听着这价钱,心头直滴血。可是不装还不行。陆国华到底还是咬着牙装了电话。顺便又把家里的黑白电视机给换成了二十英寸的彩电,那台黑白机没用多久,还好好的,最后以三百块的价格卖给了孙家。从此以后,孙家双胞胎再也不用每天跑到陆郁梨家来看电视了。
孙家不用来了,但村里仍有不少人喜欢往她家跑。陆国华和郁春玲也没显烦,眼看着天气不冷了,他们就把电视机放到门口,让人在院子里看。
很快就到了清明这天,陆郁梨对这个节日真是感触颇深。一年前的清明节,她在纷纷细雨中悼念父母,今年的清明却跟和活生生的父母呆在一起。
他们和陆国中一家一起到山上去扫墓。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陆国华和郁春玲暂时放下厂子里的事下地干活。在地里干了一个多小时,陆国华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
中午,陆郁梨回家时,猛然,看到桌上有一个样式好看的蛋糕。陆国华和郁春玲联手合作,做了一大桌子菜。
陆郁强眼睛盯着蛋糕,用羡慕妒忌的口吻说道:“妹,这蛋糕是爸给你买的,一会儿你得让我多吃一块。”
陆郁梨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她的生日日期很特殊,就在清明节后的第二天。前世,大伯母他们没少拿这个说事,说她命不好,是孤魂野鬼托生的云云。
前世,六岁以后,她很少过过生日,在伯母家更别想,到陈家后,三个哥哥都不怎么过,养母也就是在她生日后天给她煮个鸡蛋之类的,倒是陈明泽,每年都会想办法送她点小礼物,或是书或是衣服,每年都没落下过。除了陈明泽重视她的生日外,还有一人就是她最好的朋友了。不过,这位好朋友现在还在千里之外呢。
“小梨生日快乐。”穿着白围裙陆国华走进来,满脸笑容地抱起陆郁梨高高举起。郁春玲也一边摆放碗筷一边笑看着爷俩。
“准备吃饭了。”
陆国华抱着女儿亲了又亲才放下来。一家人坐下开始吃饭。
“来,小梨,尝尝爸爸的做红烧鱼。”
“来,小寿星,尝尝妈的做糖醋排骨。”
陆国华给陆郁梨挑鱼刺,郁春玲给她夹排骨,陆郁强看着眼热,大声说道:“爸,妈,我也想过生日。”
陆国华给他也夹了一块鱼,笑道:“都过,你还没到呢。”
陆郁强听到这句承诺,放心地笑了。
三个人高高兴兴地吃完饭后,就开始分吃蛋糕。
下午上学时,陆国华还给陆郁梨的书包里装了许多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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