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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笑,如果你能看到现在你父母的样子,还会选择放弃生命吗?
我脑子里刚浮出这一句话,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我在想什么,他明明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如果他没有那么焦急的想让我靠岸,如果他没有过分的透支体力,趴在圈上随着洋流飘,他也不会因为脱力滑到大海深处。
“对不起。”我挣扎下地,站直了身体对着他们两人鞠了一躬。
“陶然,我们想知道真相。”顾一笑的妈妈慢慢开口。
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讲,想了一下说:“他从国外回来,直接来找我,很强势的和我谈条件。他说把KB还给我,但是需要我答应他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就是陪他去度两周的假。”
房间里只有我和顾一笑的父母。
我把这几天自己所有的经历都讲了,没有一个字的虚假。做为父母,想知道自己孩子死亡的真相没什么过分的,即便能把我牵扯进去,我也不会隐瞒一个字。
我说完以后,房间里安静了很大一会儿。
顾一笑的妈妈无声的掉眼泪,她这样哭了很大一会儿,才说:“都怪我,我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当时的出发点是好的,以为这样做是帮了顾一笑,她以为这样顾一笑就能正常的,不再固执的把目光放到我身上了。
我不知道怎么劝说她,陪着她无声的掉眼泪。
过了很久很久,顾一笑的爸爸才哑着声音问道:“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给我们。”
我不忍心说没有,沉思了很久说:“我最后的时候,神智也有些不清了,但是听到了他的话,他说谢谢你们。”
这话是我编的,情况紧急,我也编不出更好的话了。
顾一笑的妈妈听到我的话,一下就哭出声来。
他们两个人很理智,没有对我动手,也没有质问我的语气。其实,在这个时候,我倒是希望他们能骂我一通,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儿。
可是,他们不这样做。
就在这个时候,顾一笑爸爸的手机响了。他站起来对我说了一声抱歉,站起来出去接电话。
过了五分钟后,他回来对自己的妻子说:“一笑有一些东西是从美国寄回来的,刚刚到北京。我想我们先回去一下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顾一笑的妈妈站了起来。
我实在不忍心再隐瞒他们什么,突然的从枕头下面抽出了那一封信,对顾一笑的爸爸说:“这是他带我离开北京的头一天寄出来的,是给我的。但是,我今天早上才拿到。”
顾一笑的爸爸收住脚步,接过了那封信。
他和他的妻子一起看的,看的越多,眼泪流的越多。
看到最后,顾一笑的妈妈崩溃了,大声哭了出来,声嘶力竭,完全放弃了自己的理智和形象。
“不要哭了,这混蛋就由他去吧。”顾一笑的爸爸把信放回到病床上,没有看我,扶起了自己的妻子。
顾一笑确实混蛋啊。
为了身外之物的钱和公司,放弃了这个世界。
我不由想到了我,当初的我不是也这样吗?为了公司,为了钱,和所有觊觎这一切的斗着,用尽全力。
如果我对公司看得没那么重,早在顾一笑在顾天宝手里救下豆包时就应该原谅他了吧。
可是呢?
我同样看重钱,看重公司,看重自己的感受……于是,我和他之间的裂痕变得不可修补了。
他们走的很迅速,和来时一样。
何萧回到病房时,他们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
“没为难你吧?”他问。
“没有,就是理智的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还有,”我把那封信小心的叠了起来说,“这个,我给他们看了。”
何萧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说:“现在,顾一笑的父母没事儿了。顾天宝那个小王八蛋还没解决呢。”
我很想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却在他说出这句话以后,没了问的兴趣。
我刚醒过来时,何萧就曾说过,顾天宝正在想办法收回KB公司。不过,我相信顾一笑最后的安排,既然他做了这件事,断然就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给顾天宝。另外,对于KB,我的心里再无执念。
如果不是这家公司,顾一笑不会走上绝路吧。
何萧看我不想说话,就说:“你一天没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先睡一会儿。”
我躺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
现次醒来,是因为有人大声的说话。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司建连,但是说话的人不是他,而是站在他身边的盛清锦。
看样子,刘明月没说错,他们两个人复合了。
这件事真的在我眼前被证实了,我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恶习。司建连是性子软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是墙头草的性格。盛清锦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司建连又一次原谅了她?
在我看来,中国传统男人都很介意被戴绿帽子这事儿的吧。
我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很平静的说:“你怎么来了?我又没什么事儿。”
“你这叫九死一生,怎么会是没什么事儿。”盛清锦先开口道,“司建连知道了以后,怎么都放不下心来。明明就要去新加坡开会了,非要饶道过来一趟看看。我也只好跟着了。”
她的话还真多,而且也不觉得在这种场合她是多余的么?
“你们过得好就行了,以后不用担心我。如果我死了,豆包正好可以回到你身边,你来是为了看我死透没?”我说的话很难听。
对于司建连,我是一面都不想再见了。
“就算是离婚了,也可以做普通朋友的。”司建连生气了,“不管你对我是什么看法,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豆包的妈妈,我会很尊重你的。既然现在你没什么事儿了,我就走了。”
“好的,谢谢你能来。但以后,真的不用跑得这么及时了。”我有气无力的说。
“不过你现在病着,豆包也没人照顾,我这一次出去大概要十几天,就把豆包带走了。等你好了,我再送回来。”司建连说。
“不用,我就算是病着,也有朋友可以照顾他的。”我马上拒绝。
司建连笑了笑,带着盛清锦走了。
等到他走后,我给何萧打了个电话问:“你在哪儿呢?怎么会把司建连和盛清锦放进来?”
“豆包不见了,我在找豆包。”何萧在电话里说。
一句话我睡意会无,蓦的坐了起来问:“什么时候?段景琛是吃素的吗?这几天不是一直他在照顾豆包,怎么会不见了呢?”
“豆包很乖的,他说太累不想出门,段景琛出来给他买吃的。来回一共用了三十分钟,上去的时候孩子就不见了。”何萧说。
我都想骂人,但转瞬想到了司建连,忙说:“去看一下客房的监控,是不是有人带走了孩子。”
何萧说:“正在看。”
我不说话,也不挂断电话,隔着话筒数着何萧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他骂了一句我操,然后说:“司建连带走了豆包。”
我算了一下司建连来和走的时候,可以判断他是来看我以前就带走了豆包,也骂了一句娘,挂了何萧的电话给在司建连打了过去。
“孩子在你哪儿?”我问。
他嗯了一声说:“我们正在去机场的路上,你放心吧。豆包跟着我,比跟着你那些所谓的男朋友要好得多。我刚才问了豆包,他愿意跟我出去玩一段时间。”
“让豆包接电话。”我厉声道。
豆包在电话里叫了一声妈。
我马上说:“你在机场等着,我让段叔叔过去接你回来。”
“妈妈,我想和爸爸出去玩。我都好久没见到爸爸了。”豆包声音很小的说。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问:“你是担心你妈妈生病没办法照顾你吗?”
“不是,我想让妈妈好好休养,还有我真的是想爸爸了。我就跟爸爸出去几天,等妈妈好了,我就回来了。”豆包又说。
“妈妈不想让你去,因为妈妈生病的时候会更想见到你。”我又说。
对豆包,只能软硬兼使。
豆包果然在电话里犹豫了起来,不过他犹豫了十几秒以后又说:“妈妈,你就同意我出去玩几天吧。”
我无奈了,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让爸爸接电话。”
“你同意了?”司建连的声音。
“同意了,不过有一条,你不能让豆包和盛清锦单独相处。”我说。
司建连低声说了一句多事儿,然后应了下来。我当然不放心,因为他的回答不走心。我又让他把电话给了豆包,在电话里反复叮嘱他不能和盛清锦单独相处。豆包很认真的说:“妈妈我知道了。”
这样,我才放下心来。
挂了电话,我才想到刚才我居然忘记骂司建连不经我允许直接带走孩子了。不过,这话我也懒得说了,以后对豆包多做一点安全教育吧。
但是,司建连是他爸爸,我难道教育他爸爸也是坏蛋和不可信的人?这样,会对他造成心理伤害的吧。
我左右为难间,何萧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