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染,三女的诗皆显得比平日矫矫不群,彼此称赞谦逊了下,裴凌烟提议在诗的后面留下自己的名讳,又叫丫鬟将三首诗贴在空白的墙上。
吴紫仙说道:“诗兴已了,何不在雪窗前眺远一番,以豁睛眸?”
“登高自然要眺远,更是雅事。”沈沛薇笑道。
于是她们站在窗前往外看去,城内人来人往,城外碧水接长天,青山绿树野寺古庙,好一派夏日景致。
沈沛薇因有心事,看着外面,起先还和她二人并肩站着,后来竟越看越痴,无意识的走了出去,趴在栏杆上呆呆的望着。
裴凌烟见状悄悄拉了下表妹的小手,任由沈沛薇一个人畅意。
吴紫仙小声问道:“到底什么计策?神神秘秘的。”
“你瞧。”裴凌烟发现远处有两个戴方巾的年轻人走来了,捏了下表妹的手,努了努嘴。
“又和他碰了面。”
吴紫仙心说真巧,认出走在前面的沈侃,当下冲表姐点头会意,两个人轻轻后退几步,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吃起了茶来。
只有沈沛薇不知就里,光顾着出神眺望远处的青山绿水,身子露出半截,茫然不知下面有人在看她。
话说柯文登当日留下不会反悔的字据之后,回家一想到此事,同样非常懊恼,同时心里也不禁纳闷,为何裴伯伯明知他的痛苦,还非要迫不及待的将女儿许给他呢?
谁知距离上次还没过几天,沈侃竟又来邀请他出去逛一逛,闹得柯文登十分无语,死活也不肯出去。
但是沈侃有备而来,先当面请出了柯老爷,再说明来意。柯老爷不好拒绝呀,遂逼着儿子随他出来逛一会儿。
无可奈何的柯文登勉强听从父命,臭着一张脸出来,沈侃就当没看见,笑吟吟的拉着他坐上车,一路胡扯,把人诓到了县衙后门。
“此处景致绝佳,家主人与我家多年世交,我已经派人知会好了,柯兄咱们进去随便看一看?”
“好吧。”没心情的柯文登没认出来此乃何地,无精打采的跟着沈侃就进了门。
进了花园,走到赏月阁附近,沈侃抬头一瞧,二姐正站在上面的月台上观赏风景。
他心中暗笑,故作不知,对身边的柯文登说道:“你瞧,那楼上有一位美貌佳人。”
“佳人?”柯文登抬起头来,瞬间为之魂飞魄散。
…………
沈家村,常耘农来到学堂,跟在后头的小厮抱着用白布包着的七八本新书。
潜斋先生把他请进厢房坐下,耘农先生说道:“前日失候有罪,今日特应邀而来,二位贤兄莫怪,恕我负荆。”
潜斋先生笑道:“久违渴慕,不期过访不遇。”
沈嘉绩皱眉说道:“咱们见了就说人话,别满口的掉文,肉麻不肉麻?”
“你瞧你!打个趣也不成吗?”耘农先生失笑,“是乡下的李家村要积阴德,请我去帮着刻成一部《杭州阴鹫文注释》,历时一年,那日是算账。我没要钱,领了十部打算送人,现在分送你们二位。”
“我瞧瞧。”潜斋先生拿起一本,看了纸张、字刻、排版,说刻得好。
沈嘉绩却说道:“这有些句子太过古怪难解,且又大多僧道两家的伪论之言,耘农兄为何信这个?”
耘农先生解释道:“你说的极是,然所见不免拘了。虽君子敬鬼神而远之,但举头三尺有神明,如果把这书放在案头,小学生看见了随手翻看翻看,万一将来遇到什么事,如连科名落孙山,一文不名于外地,或被人行贿,或遭美妇于暗室,他猛然想起阴鸷二字,也许就能为之警醒,总之希望救几多性命,全几多名节,所以鬼神轮回之说又何妨?不必过于苛求。“
“说的有道理。”沈嘉绩笑着点头。
过了一会儿,沈嘉绩找了个借口走出来,吩咐长随去把厨子叫来,小声问道:“今日午饭是什么?”
厨子挠挠头,回道:“青菜豆腐呗。”
“那中午在我家内书房待客。”沈嘉绩又吩咐长随,“你速回去,让太太马上准备一桌上好酒席。”
原来沈嘉绩待客的规矩,如果是一般的朋友,大多在前厅或者任何地方招待,而交情深厚的好友,则必在自己的内书房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