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道:“这世间没有绝对的信任,也没有绝对的不信任,况且我与他不熟,去试探一下他的底细也好,再者说,这几日因为彭文亮的死,他颓废在房中,这样我们便少了一个得力干将,若他不是奸细,我们就必须要将他唤醒。”
进到姚俊民所宿之处时,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子的酒味,刺人鼻子,偏殿里漆黑一片,床边的布帘都被拉起来了,里面像是黑夜一般的寂静。
自那日从战场归来,姚俊民生不如死,整日以酒度日,神志不清的,彭文亮虽与他无血缘关系,但是自小就把他当成亲生弟弟来看待,自己的父母死后,更是他带着自己谋生路,填饱肚子,免他受寒冷侵害。
姚俊民将彭文亮的尸身埋在了木府附近的一片林子里,为他立了一块碑,坟墓不过是一个小土堆,看起来很普通,却寄托着他十足的感情。
姚俊民捧起一杯酒,倒在黄土之上,“亮哥,我……”话未开始,声便哽咽,姚俊民抹了把眼泪,又道:“我要是刚刚来得及,我就替你去死了……”
“从小,我就跟在你屁股后面讨吃的讨玩的,长大了也是你带着我东奔西走,谋生混吃,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真的想,死的那个人是我多好……”
“自小,有什么好的你都让给我,你总是一味地对我好,从来也不觉得委屈,不觉得我烦人……而我,一直受你的照顾,都没有报答你,可是你却……”
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情到难处,如何不落泪,姚俊民满脸的委屈,双手却狠狠地抓住周身的土地,“亮哥,我一定替你报仇!”姚俊民的恨,把手心的土都捏得粉碎,往旁边扔去空气中都是灰烬。
“亮哥……黄泉路上,独孤吗?我不会忘记你的嘱咐,我一定会保护好二皇子,报答二皇子对我俩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恩……”
虽是这样说,但是姚俊民一时也走不出这痛苦,毕竟那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亲人啊……自从坟前回来,姚俊民便整日酗酒,喝得醉生梦死的,就好像那样子,便不会再想起彭文亮死去的事情一般。这件事情对姚俊民的打击很大,就像汐枫知道正源走的那日一样,整个人像失了魂,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秦煜挥手扇了扇扑鼻而来的酒味臭气,皱眉道:“姚俊民人呢?”
姚俊民从角落里翻滚出来,趴在地上,咬字不清道:“谁啊……别来……打扰我……滚啊……”
陈墨见姚俊民的样子,心中一把火气,上前拽起姚俊民凶狠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姚俊民抹了把嘴,“是你啊陈大哥……陈大哥晚饭吃过了吗……我这还有些小酒……要不要一起喝一些?”
陈墨一把把姚俊民甩到地上,拿了桌上的茶壶,也不管里面的茶水是热是凉,打开杯盖便直接泼在姚俊民脸上,姚俊民被冰冷的茶水一激,酒劲都过了大半,仓皇向秦煜行礼道:“三皇子!”
陈墨恨铁不成钢道:“你还知他是三皇子?你只顾着自己的悲伤,完全不顾你那队下几万将士的生死,完全不管我们的生死!”
秦煜冷声道:“姚俊民,你的心情我很理解,是,彭文亮是你最亲的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死前跟你所说的话?”
姚俊民回想着彭文亮直到死前,所说的那些话,他扑过来在彭文亮身上,大喊道:“亮哥!你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回军营!”
彭文亮还是像平常一样,老实巴交的,一点怨气也没有,“不用了……我没救了……那剑刺破了肺腑……俊民……你听我说……”
文亮咳了两口血出来,又道:“我们两个能活到今天……能有如此成就……全仰仗二皇子的提拔……从今以后……你定要护二皇子周全……为二皇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是你没有做到……你就别来见我……”
从回忆里出来,姚俊民又盈了眼泪,看着秦煜悲痛到:“俊民没忘……”他怎么可能会忘,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啊……
陈墨道:“你只顾文亮的死,你是悲痛,可你有没有想过,文亮此仇若是不跟南蛮一族算个清楚,你的心里如何过意得去?二皇子因蛮族的腐尸草身中剧毒,如今生死未卜,二皇子的知遇之恩,你却不报,该如何算?如今我翊国五城危在旦夕,木府将要守不住城池,边境就要落入他族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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