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阮小纬第三次放下手中的书,他很少见的有些心神不宁,看着睡梦中的少年,阮小纬突然很想知道这少年未来是福是祸,虽然明知道给人测天命会让自己折寿,但是他却就是毫无犹豫地掐指为这少年算了。只是随着卦象内容一点点地清晰,阮小纬的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这少年未来堪忧啊。不说入主天下很难,就是这条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但是卦象也只能算出他此生劫难无数,却算不出具体是什么劫难。阮小纬动摇了,若不知道这少年未来坎坷的命运也就罢了,可如今他已经知道了,似乎不能放着他不管了。阮小纬一夜没有合眼。
宇文焘从睡梦中醒过来,他觉得浑身舒坦,没想到在别人的地盘还是在阮阮不在身边的夜里,他也能睡得这么香甜。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睡得如此香的原因了。
“殿下醒了?”
看到面前的人,宇文焘先是一晃神,紧接着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冷淡,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他的阮阮,即使眼前的人长着一张阮阮的脸,但仔细看他终归不是阮阮,“昨夜叨扰先生了,我这就启程回宫,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先生。”
“等等,你为什么要找我当太子太师?”阮小纬问。
宇文焘一边在宫人的服侍下穿衣一边道,“实不相瞒,请先生做太师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已经过世的母妃留给我的遗言,她说,普天之下只有先生能保我一世平安。只是母妃不知道,这些我都不在乎。”或许早点死去,他能有机会回到阮阮身边也不一定。
阮小纬皱了皱眉,语气微带责备,“小小年纪怎能如此人穷志短?”他不得不承认,当少年说出请他出山不是他本意之后,他确实有些失望。
“先生教训的是,我一定铭记在心,这就告辞了,祝先生福寿永驻。”
“我答应你。”眼见少年的背影已经走到门口,阮小纬将心里的决定脱口而出,这么情急的模样,连阮小纬自己也吓了一跳。
“为什么?”相比阮小纬的激动,宇文焘反倒很淡定,似乎他真的不需要这位阮先生的保驾护航。
“万事万物皆讲究一个缘法,我与殿下有缘,就这么简单而已。”阮小纬收起自己的失态,又恢复成那么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阮先生能掐会算想必知道我的未来不会太过平顺,先生可要想清楚。老实说,我与先生非亲非故,先生不必为我牺牲至此。”
“相逢即是有缘,太子殿下怎知日后我们不会有所牵绊?”
想到自己和此人的来世,宇文焘道,“或许也不能说非亲非故,真要说起来,我与先生还真能攀上那么点关系。”
“子衿愿闻其详。”
“先生不必知道,我再问先生一次,先生想好了吗?”宇文焘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卑鄙的,即使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他的阮阮,但能日日看到这张脸,也能慰藉他对阮阮无法控制的思念。
阮长老和管家都很诧异,不知道这一晚上他们的族长和太子殿下发生了什么事,一早族长竟然召集他们所有长老开会,宣布他要出山担任太子殿下的老师。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他们族里不乏帝师,众人也没有太多疑问。阮小纬将族里的事都托付给了长老和管家,说好他一月会回山一次。
太子随从苦等半月连面都见不着的这尊大佛,太子殿下只花了一个晚上就请动了,这让太子随从们都很是崇拜,心里对他们的太子殿下又多了一份敬意。
阮小纬只随身带了两名贴身小童,性子活脱一点的叫克恭,性子安静一些的叫克顺。主仆三人就跟着太子殿下出发了。
这不是阮小纬第一次出山,但心境却大不相同,直到此刻他都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少年,而且似乎还是上赶着答应的。山路崎岖,不能骑马,更别说坐轿子了。众人都是徒步而行。阮小纬看着前面那抹单薄的身影,有点突兀地觉得熟悉,似乎那走路的姿势他在哪里见过似的,但这明明又是不可能的事。睿智沉稳的年轻太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似乎遇着这少年后就有些不对劲了。
一众人正走着,阮小纬突然停了下来,他听到一个“嗷嗷”的声音,那声音里满是痛苦和哀伤,阮小纬不由自主地往那声音走去,待他拨开草丛时,阮小纬被自己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