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海关大厅那天太乱了……印度的治安很差。”
许衡轻声道:“我上船前花了半年时间,亲子办好沿途的所有签证,知道这些国家的基本状况。”
王航牵起她的手,侧首吻着掌心,舌尖点点舔*舐蠕动,目光却始终锁定着许衡,不再多做解释。
夜夜笙歌、水乳*交融,两人早已彻底熟悉彼此,也习惯了用身体做武器。
这场战役从最开始就不公平,王航骨子里的少年气质,总能在不经意间挑动许衡最柔软的心房。即便只是一抹眼神、一个亲吻,也足以令她迷失沦陷。
无论是表白失败,还是逼问对峙,抑或争执冲突,他都习惯用情*欲转移注意力,将矛盾掩藏在层层叠叠的高*潮之下。
就像现在,许衡完全可以敞开怀抱,让欲*望先满足,一觉醒来之后海阔天空,或许连为什么吵架都忘了。
可惜,她不能。
爱情里,什么都可以割舍,只有自己割舍不掉。
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本来面目,那么你爱的根本就不是我。
许衡抽回自己手:“衣服都洗好了,挂在衣柜里。机票是明天晚上的,从孟买迪拜机场出发。船靠码头后,我自己坐车过去。”
王航再次将人往怀里带:“我送你。”
她没有反抗,却也没有迎合,摇着头说:“进出港手续那么多,你是船长,走不开的。”
“我送你。”
他像是没有听见,将脸埋进女人的小腹,三个字却重复得无比清晰。
许衡将手揉进那干净利落短发里:“我说了,我是个人,可以独立行为。”
“我就想送送你。”王航仰首,目光热烈而真挚。
“真没必要。”许衡吻上他干净的额头,“晚安,早点休息。”
说完,挣脱那双长臂环绕,她将房间钥匙留在桌上,转身离开了船长室。
第二天下午三点,“长舟号”准时靠泊在那瓦舍瓦港。
这里于1989年兴建,是座现代化的集装箱码头,位于孟买以南70公里,处理着全印度一半的海上贸易量。
船上的副甲板固定隔断完毕,货舱也已经清扫干净,为即将载运的大型集装箱做好了准备。
从昨晚开始,许衡一直独自待在房间里。她反反复复地整理着行李——一开始只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后来则纯粹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王航没再找她。
两人都很清楚之前那番谈话的分量:如果选择不以为意地大而化之,试图以欢爱或玩笑一带而过,只能说明他们没有对彼此上心。
许衡的坚持与拒绝,恰恰是她爱的证明。
又或者,这适时爆发的冲突,只是两人体面告别的一个借口。
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滥*交,正如没人愿意承认自己寂寞。
封闭的环境、荷尔蒙指数暴涨导致意乱情迷;时过境迁之后,只怕再难摆正各自的位置。
隔壁一大早便传出动静,洗漱、更衣、换鞋,男人有条不紊地处理好所有事务,直接上楼去了驾驶室。
彻夜未眠的许衡靠在舱壁上,终于缓缓合上双眼。
她最后选择在餐厅与众人告别。
船员们知道许衡要走,午饭后没有散去,都聚在一起等着送行:大厨准备了好几袋零食,老轨用五金件做成个镇纸留作纪念,宋巍的通讯录上写满了各种联系方式……小四川原本替她拿着行李,却被水手长抢走,大家争着要送人上车。
绳梯顺着船舷放出去,在热带海风的吹拂下晃晃悠悠。近赤道的太阳高度角大,明亮的光线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水手长用缆绳将行李箱捆扎牢固,招呼先上岸的小四川在下面接好。
张建新一直送到了外甲板,不忘替那些正在当班的船员代为致意:“其实大家都挺想来……”
“没事,工作重要,回国之后有的是机会见面。”许衡捋了捋头发,笑着看向“长舟号”大副。
张建新不善言辞,乐得有人替自己把话说完,也抚着掌哈哈大笑起来。
许衡用手搭成凉棚,眺望忙碌的港口作业区,不经意间看到驾驶室的舷窗边有个影子。
是王航。
他穿着笔挺的船长制服,带上了黑白分明的大檐帽,正一瞬不瞬地看向甲板。
许衡抬头仰望,被日光刺得流出泪来。
“船长要签提单,正陪着货代清点货箱呢。”张建新注意到她的动作,忙不迭地解释道。
许衡“嗯”了一声,却舍不得移开视线。
驾驶室里人头攒动,可以想象此时的繁忙程度。王航却笔直地站在窗前,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
无声地,许衡向他挥手告别。
王航抬起右臂,将指尖搭上帽檐,动作标准地敬礼致意。
水手长已经顺着绳梯爬下去,时间已不能再耽误。许衡低头忍住泪,一步步地离开了“长舟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