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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和疼痛让我清醒了过来。我在胳膊上划了二十多道口子,却都是浅浅的皮外伤,没有一道用力。自私的人,何曾能伤害自己?我愤愤地把刀扔回了抽屉,无力地捂住了脸。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直到夜晚又快降临,我的手机响了。杨意泽的电话,他就在门外。
我不知道他又查到了什么消息,急忙整了整衣衫,穿了件长袖衣服把胳膊遮上,又把地上砸出去的东西捡了回来,跑出去开门。杨意泽快步进来,门也没关,坐在沙发上也不和我客气:“辛姐,我又查到了些东西,想和你确认。”
我没心情烧水,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冰的矿泉水递给他:“你说。”
杨意泽犹豫了一下说道:“因为你姐姐以前和邹士钊还有一些南城的政要走得很近,我就多查了查,却发现一件事。我觉得这其中应该有联系,但我没找到证据。”杨意泽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我看着他道:“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只要我知道。”
杨意泽深吸了口气道:“好,那我就问了。辛姐,你还记得,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我的父母?脑子里好像有一滩红色的血炸开,我想回忆,却什么也回忆不起来。我捶着头,这么多年,父母的事是我心里从不敢想起、也无法想起的伤痛。我失神地看着杨意泽:“我记不得了,那时我太小。”
杨意泽疑惑地看着我:“你也不小了,也该记事了啊。你真的不记得822案件了吗?”
“822?”很熟悉的名字,我忽地想起来,那不是贺小敏的亲生父亲犯事进去坐牢的案子吗?我记得问过梅子浚,他说是南城最大的走私贩毒案。二十年前,我家在北方,不在南城啊,和我父母有什么关系?我疑惑地看着杨意泽,“你是说我父母,和822有关?”
“我不确定,但我查到,辛可怡曾经用尽一切力量,查过这个案子。所以我想问问你。”杨意泽缓缓道,还要说,忽然被一个声音喝止了。
“好了,别问了。”韩牧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沉着脸对杨意泽说道,“查莹莹的事,翻这些老账干什么?”
“不翻这些,怎么找凶手?又怎么抓凶手?”杨意泽反问道。
“那你就从别的途径翻。”韩牧之声音里尽是不满,“可乔父母早逝,对她已经是打击,你让她回忆这些,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杨意泽看了看韩牧之,眉眼里纠结了一刹,痛声说了句:“看来莹莹这个妹妹在你心里,没什么分量。”腾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一个迫切给心爱的人报仇的男人,哪里还能顾及那么多情绪呢?
韩牧之却被这句话打倒了,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无力地顶着额头。杨意泽的话重了,韩牧之深夜拿着莹莹发夹的痛苦眼神,任谁看了,都知道那个妹妹在他心里的分量。只不过,每个人面对事情,表达的情绪不同罢了。
我俯身拍了拍韩牧之的手,叹道:“牧之,别在意他的话。大家情绪都不好。”
韩牧之反手攥紧了我的手,攥得很紧,却什么也没说。过了很久,才松开说道:“可乔,我不是不在乎莹莹。可是她走了,不能因为一个走了的人,让活着的人去撕心裂肺地痛。更何况,我那么在乎你,我以后也只有你了。”
韩牧之的语气里都是沉痛,我没有吭声。我很想反驳他,我并不存在于他的世界,可看他那么痛苦,我又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戳他的心。
窗外的风轻扣着窗户,我和韩牧之都在沉思。他在想什么我不知道,而我却仍然陷在刚才杨意泽说的“822”案件里,从韩牧之的神情里,他似乎知道什么。而他阻止我催眠走到记忆深处,会不会也是不愿意让我想起这些呢?可是我为什么会忘了这一切?杨意泽说的也有理,那个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了,不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么多年,我刻意不去想,可谁知等我真的去想的时候,却想不起了。
想来想去,贺小敏的父亲经历过那个案子,他还在走流程判刑的过程,此时去问问他,也许一切的谜团就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