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咬我耳朵,以此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明白关肆为什么咬我耳朵后,我在心里感慨:关肆不愧是个细心的人,不仅细心,而且细心的很有方法。
不过,对他第一次咬我耳朵,我觉得应该和细心无关。
后来我知道,他那是在惩罚我,惩罚我不回答他的问题。
不回答他的问题,就代表我觉得他对我不好,他是这样跟我说的。
先不说这个,再说下面的情况。
“呜——”村里人被抬起脸后,过了一会儿,才发出一声哀嚎。
红衣女鬼阴冷冷的说道:“不许哭。马上就要见到你的亲人了,你该感到高兴,笑一个。”
笑一个?
听到红衣女鬼让那村里人笑一个,我瞬间想起了自己的经历,一面为红衣女鬼惨无人道的行为感到气愤,一面同情下面的村里人。
然后,我又想看看下面的情况了,伸手去扒关肆的手,却没有扒开,让我很是意外。
关肆咬着我的耳朵,带着声音的热气直接喷到我的耳朵里:“不怕了?”
怕,当然怕。
但是我想看下面的情况,也是真的,就又扒了扒关肆的手,表示我想看。
关肆的手捂着我的眼睛,没有动,不过却微微分开了手指,让我能从那手指缝隙里看到下面的情况。
我就在那小小的手指缝隙里往下看,看到了一张让我忍不住流泪的脸。
那张脸和屋子里挂着的尸体的脸,差不多,都是眼睛瞪得大大的,面皮扭曲,显得很狰狞、很痛苦。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人刚被杀害,嘴旁边堆了好多血迹,都凝固了。屋里挂着的尸体,嘴边都很干净。
其实这个人还没有彻底死亡,他还活着,但却活不了了。
让我忍不住泪流的,不是他悲惨的样子,而是他这个人,我认识。
他是我奶奶旁边邻居家的儿子,张子麒。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今年才十五岁,今年参加中招考试,顺利的话,能考到县里的高中。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过年的时候(我们虽然住在外省外市,但每年过年都回老家过年),他来我奶奶家向我请教问题。
还记得我们要回去的时候,他跟我说:“姐,等我考上了县里的高中,我请你吃饭。”
说完他又觉得这样说不妥,改口道:“不对,不管我有没有考上县里的高中,我都请你吃饭。”
我们老家的县里不止一座高中,但通常说的县里的高中,是指全县最好的那一座高中。
这才半年多的时间,他、他……
眼泪迷糊了我的视线,又因为是在关肆的手指缝里看的下面,瞬间我就看不到下面了。
眨了眨眼睛,把眼里的泪水眨出去,觉得在关肆的手指缝里看的不清楚,就把他的手给扒开了。
这次,他没有不依我。
只是,我扒开关肆的手后,红衣女鬼已经推着张子麒进了房间了,就是红衣女鬼放尸体的房间,也是我们正趴着的那个房间。
我看不到了。
我转头去看关肆,关肆轻声道:“认识?”
关肆真是可怕,竟然能猜出我认识张子麒,我也没想瞒他,这也没什么好瞒的,就点了点头。
“一会儿忍耐些,尽量别出声。”关肆才说完,可能觉得我做不到,又道:“算了,你还是闭着眼睛吧。”
“不。”我摇摇头,低声道:“我可以。”
关肆看着我没有说话,看了一会儿,抱着我下去了。
我们下去后,关肆并没有急着带我进入房间,而是带我趴在窗外看。
我看到红衣女鬼推着张子麒来到那面尸体墙,红衣女鬼抓着钩子的手用力往后一拉,张子麒立刻被钩子带的身体往后仰,头就自然抬起来了。
红衣女鬼指着墙上的尸体,问:“有这么多人陪着你,开心吗?”
“呜……”回答红衣女鬼的是张子麒的哀嚎。
红衣女鬼不高兴了,抓着钩子的手用力来回拽了拽,张子麒的身体跟着晃了晃,呜咽之声更重了。
“还哭?”红衣女鬼打了张子麒的脑袋一下,把张子麒的脑袋给打偏了。
偏过去之后,就回不来了。
张子麒歪着头,呜呜的哭泣,不过哭声并不大。
不是张子麒不敢哭,是他流了那么多的血,已经奄奄一息,没有力气哭了。
看到这一幕,我特别难过,特别气愤,好想冲进去把红衣女鬼给杀了。
可是我没有那个能力,只能没用的在这里哭泣,无声的哭泣。
“谁?”红衣女鬼察觉到了什么,猛然转头,朝我们这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