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腹部被周大海一刀刺入,疼痛瞬间从伤口处蔓延开,柳木顿时两腿发软,倒在了地上。
忽听轰隆一声巨响,牢房墙壁被人击破,与散落的砖瓦一同落地的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怪人,来人朝柳木跑去,冯琅渠见那人是要救走柳木,一掌朝那人打了过去。
温思仁此时则是一心想着要了柳木的小命,免得夜长梦多。温思仁一把夺过周大海手中的刀就朝柳木劈了过去,那披头散发的不速之客见温思仁要杀柳木,也急忙从地上拽起已经神志不清的柳木,另一面又要抵挡攻过来的冯琅渠,慌乱中温思仁的刀刃划破了柳木的脸,被刀刃划破的血痕从右侧眉弓处一直延续到左面脸颊,而已经渐入昏迷的柳木却早已感觉不到此时脸上传来的疼痛了。
官兵见状急忙将这怪人围住,不想兵刃尚未近身,只见这怪人身体一颤,大喝一声,四周围攻过来的官兵竟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般,纷纷向后倒去。深更半夜能舍身犯险来救柳木,有如此一身好功夫又这样不修边幅的,只怕除了行痴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冯温二人想趁机从背后偷袭行痴,不想被行痴察觉,行痴转身一掌将冯琅渠击退一丈有余,紧接着又一脚踢在温思仁的小腹上,温思仁面部扭曲,只得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行痴趁此空扛着肩上已经昏死的柳木,从来时穿破的墙壁跑了出去。
周围官兵欲追,冯琅渠急忙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穷寇莫追。今日之事不可张扬,若走漏半句,本官要了你们的脑袋。”
冯琅渠遣散众人之后,温思仁依旧趴在地上,咬着牙强忍着痛苦说道“表哥,为何不追上去,杀了那厮。”
只见冯琅渠身体一颤,身体瘫靠在墙边,一口血涂在地上,捂着胸口说道“这人功夫不简单,咱们绝不是他的对手。适才那人若是想要咱们的命,只怕再多一倍的官兵,咱们此时也已经在黄泉路上了。不过我猜柳木那小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就暂且放他一马。”
行痴见身后没了追兵,急忙将柳木放下,封了柳木身上几处穴道,将一粒丹药放入柳木口中,之后又将柳木扛在肩上,踩着房顶朝金陵城北门飞去。城墙上守城的侍卫本就昏昏欲睡,只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还以为是做梦出现的幻觉。
行痴一边跑一边说道“千万别死!再等等,再等等!”
行痴带着柳木跑到城外官道的岔路口,将柳木放在事先准备好的马车内,又喂柳木喝了些水。此时柳木已经完全昏迷。行痴说道“你可千万别死啊。要不然可浪费这丹药了,这可是我从皇宫里偷出来的。”说完就驾着马车朝北方去了。
柳木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床上。一个村姑模样的姑娘走进来说道“你终于醒了。”说完浸湿了毛巾就要为柳木擦脸。
柳木警惕的一把抓住那村姑的手腕,张了张嘴,可喉咙的疼痛却说不出一个字。那村姑似是看出了柳木的疑惑,笑道“是你叔父带你来的。他说你在山里迷路了,又被猎人的陷阱伤了腹部。还好发现的早,要不然就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么说柳木就更不明白了,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叔父。柳木仔细回忆昏迷前的情景,只隐约记得一声巨响,便再也记不起来任何事情。
忽见行痴走进来说道“我的好侄儿,已经是第五天了,终于醒了,总算是没浪费我的丹药。”
见到行痴,柳木也已经猜到了十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点了点头,朝行痴一笑。
见柳木伤势好了大半,行痴便辞别了那家农户,带着柳木离开了。
柳木坐在马车上,看了看行痴,张了张嘴,却也没发出声音。
行痴笑道“想问去哪是吧?”没等柳木作何反应,又继续说道“如今大街小巷都是你的画像,那姓冯的是铁了心的想要你死,你去哪都不安全,还是跟我回护国寺后山吧。”
柳木点了点头,遂闭上眼睛,一路上都没说过一句话,一路上也只有行痴一人自言自语。
护国寺后山,行痴几乎每日都会给柳木吃一些她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丸,几日之后喉咙倒是没那么疼痛了,只是声音依旧沙哑,说起话来还是有些吃力。
柳木坐在地上,身后靠着树干,沙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救我?”
行痴伸出一根手指,“其一,因为你是我在护国寺唯一的朋友。”
“还有别的原因?”
行痴苦笑,语气瞬间平淡了许多,“因为你是慧娘的孩子。”
“你认识我娘?”柳木那沙哑的声音瞬间高亢了不少。
“何止是认识呢……”行痴一笑,“我自幼在寺里长大,整天随着师父习武诵经。偶尔趁着解签的和尚不在,我也偷着替香客们解解签,不过都是胡说八道的,只是为了好玩而已。直到有一天,寺里来了一个香客……”行痴目光放空,瞟向护国寺大雄宝殿的方向,似是在回忆什么……
【行痴头也不抬的接过一女子递来的竹签,摇头晃脑的说道“此卦下坎上兑,困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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