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润亮透的民谣吉他声响起,配合布鲁斯口琴的悠扬音调,生动演绎了《六月的雨》的旋律,江离缓缓唱起。
动听的音乐如清澈的泉水从众人心隙间流淌过去,张娜拉痴痴地望着江离,指甲却在手心划下一道明显的印痕,什么时候她也可以和江离一起合奏?
这场江离和舒雨桐的现场表演被有心的学生用手机拍下,然后传到网上去,掀起了一波模仿浪潮,一男一女搭配,男的唱歌并弹吉他,女的吹口琴,如果这是一对情侣,那就更妙了。
关于江离三人的新闻也在这几天里层出不穷,江城乃至苏省的报刊杂志都相继报道,星期四的《苏省日报》更是用整整一个版面隆重刊登了一篇对江离的独家专访,报纸销量足足涨了十万,完全出乎报社的预估。
这个年头,一个新人的横空出世,总是格外引人关注,或是好奇,或是眼热想挑刺,譬如那篇专访出来后,就有人评论道,“华而不实,故作深沉,才十六岁就搞得像个人生哲理大师似的,搞笑吗?”
然后一群人就跟着附和,当然,也有支持者站出来维护江离,说自己肤浅就不要说别人玩深沉,你玩的出来吗?两方人在音乐网的论坛上吵得不可开交。
江离对那名男性记者说“你配知道吗?”也引发了激烈的纷争,反对者说这明显暴露了江离意气用事、不够沉着、自以为是的性格,和专访中的冷静谦虚形成鲜明对比,恐怕前一种才是本性,支持者不禁反问道,都被别人蹬鼻子上脸了,你还能忍,你是圣人吗?怎么不说说那个没一点职业道德的记者?
终于,有中立人士忍不住道:“一次成功或失败,并不能代表什么,不是说很快就会有第二首歌曲出世吗?而且会比《六月的雨》更好,到底江离是华而不实还是真才实学,时间会证明一切,对待新人,不应苛求太多。”
唐诗诗关掉电脑,气鼓鼓地道:“这群人真是闲死了闲死了啊啊啊,气死我了,我们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尽可能地做好,却还是被劈头盖脸地指责。”
和舒雨桐正在下五子棋的江离纳闷道:“不是还有支持的吗?”
“呃……但看到那些反对的言论,有些根本是无中生有,你不生气吗?”
江离点了点头,认真地道:“当然生气,但收费下载的人却有几十万,你刚刚看到的反对者有多少?沉默的大多数才是最重要的,而会上去挑起事端的,大部分都是闲得蛋疼。”
舒雨桐落下一颗白子,冷冷地道:“成了。”
江离愕然,刚刚只顾着跟唐诗诗说话,没看清路数,结果一失足,成败寇。
“太闲的人,就像这样,只能成为人生的失败者,做好自己,就足够了,人有千千种,你能指望满足每个人吗?”
舒雨桐轻描淡写地说出一番惊人之语,然后对江离道:“还下吗?”
“不了。”江离回神过来,将黑棋子逐个捉入盒中,微笑道,“我想我们可以开始创作新歌了。”
周二他说已经有了灵感,但同时表示要缓缓,梳理一下头绪,其实他只是在犹豫到底该选择哪首歌曲。
比《六月的雨》更好的歌曲有很多,但不能好过头,否则让他一炮走红震惊世界的后果就是难以收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他已经够惹眼了。
此外,歌曲还要相对契合他,至少这时候去试唱女性的歌,并不理智。
江离思虑良久,最终决定第二首歌选择著名华语歌手王力宏《盖世英雄》专辑里的抒情主打歌——《大城小爱》,曾被广泛传唱,有着相当的知名度,也是他很喜欢的歌曲之一。
王力宏在这首歌中浅浅低吟,声音低低沙哑,透着落寞的味道,富有磁性,不是很容易模仿,但有音乐殿堂的存在,这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唐诗诗一听可以创作新歌了,顿时将先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迫不及待地道:“快唱来听听,如果还不到这种程度的话,那就说说看。”
江离笑着站起来,踱着步子,将气息调整到最佳,止住,轻启薄唇。
“乌黑的发尾盘成一个圈,缠绕所有对你的眷恋,隔着半透明门帘,嘴里说的语言完全没有欺骗……”
因为之前江离私下里偷偷练过,现在一开始唱得就比较顺畅,听得唐诗诗目瞪口呆,舒雨桐手指间捏的一颗白子掉落棋盘,恍若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