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强行解释道:“他可能觉得在我家比在外面安全一些,后面戚夫人再调查,也有个说法。”
沈悯芮惨笑道:“没你想的那么深,他这个人我也看透了,薄情寡义,一旦我的存在对他有威胁,他便弃我而去。”
“戚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你懂他还是我懂他!”
“他是英雄,没你所说这般不堪!”
“英雄又如何?薄情寡义的英雄还少么?”
二人针锋相对,翘儿连忙从中做和:“这有啥好吵的啊!”
“对,不该吵的。”沈悯芮当即收声坐回桌前,“这就是我的命,选错了人。四月初一我去改命,改不掉一死而已。”
“哪有这么绝对!”翘儿焦急道,“现在不也挺好!就算你真进了戚家,有那样一位夫人压着,也许更是生不如死呐?咱们家多好,没那许多规矩,也没人管着你。”
沈悯芮转头看了眼翘儿:“你是真傻。”
“我就是想让大家都好啊!”
“哪有那么多皆大欢喜。”
杨长帆在旁叹了口气:“好了,咱们也不争了,嫂嫂怎么活,嫂嫂自己选。”
“我早没的选了。”沈悯芮回嘴总是那么快,“我早已是戚继光的人了,没的选。我现在选你,你敢要么?”
没等杨长帆回话,翘儿先抱不平了:“这有什么不敢啊!你若非去戚家,那便去,那边不要你,这边要你!”
沈悯芮惊讶地望着翘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娘昨晚跟我深谈过,男人起家了,该来的拦不住。”翘儿握着沈悯芮双手道,“至少,我不讨厌你。”
这下沈悯芮真的词穷了,怎么天下还有这么好说话的老婆,当真如吴凌珑所说,这位正派夫人太好处了。
杨长帆在旁尴尬道:“你们是不是要先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你还不乐意了?”翘儿回头呛了一句。
“无论如何,一个月后再论吧。”杨长帆上前拉过翘儿,“你个傻媳妇……”
就算不考虑可怕的戚夫人,也要考虑与戚继光的关系,这又是一本伦理乱账了。
……
三月初一,晌午时分,一驾豪华的马车驶入了沥海村。
这已经是它第二次光顾本地,路人或指指点点,或惊呼不已。这一次大家已经知道,这车不是哪位朝廷大官的,而是咱们会稽首富的。
车子一路嚣张前行,最终停在了杨府门口。
车夫下马绕过一圈,掀开轿帘,就差跪在地上当下马石了。
一白衣男子潇洒踏下,折扇一展,眯眼看着杨府的牌匾。
“去叫门吧。”何永强冲车夫努了努嘴。
车夫立刻奔到门前,以刚好的力度开始叩门,何永强则站在他身后适当的距离。
良久,里面才传来一娇弱女子的声音:“哪位?”
何永强闻声先是一荡,而后嗽了嗽嗓子道:“会稽县何本茂,前来与杨祭酒谈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