毡上。
眼前之人不是年大人还能是谁?
年画宦官出身,一路爬上御史大夫之位,传奇似的一个人物,一直是他崇拜的对象,他怎么会认错?
“哗!”
“哎哟!”
“怎么两个年大人?见鬼了不成?”
群臣们惊讶的惊讶,被吓的被吓,闹哄哄一片。
王海、云成雨、卞一心张口结舌,震惊不已。
“年画”只觉浑身血液瞬间抽空,周身止不住一震,眸光再也不忌讳,直直看向凤君晚。
这个时候,一切得看这个男人了。
凤君晚不理会任何,眸眼一瞬不瞬的盯看着殿门之人,一点点的收敛,眼底杀机渐重,“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冒充御史大夫?来人,将此人拿下。”
语中森寒透骨生冷。
“慢!”景帝开口。
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凤君晚收回目光,敛眉,“皇上,此人妄为,冒充年大人,旨在入殿扰乱纲纪,此等宵小纵容不得。”
“既然敢来。”景帝利眸微扫,声音不紧不慢,“想来是有些本事,凤爱卿,这两个御史大夫,孰真孰假,你怎知?”
话一出,群臣微词。
凤君晚唇淡淡勾起,一笑,笑如飞雪,极轻,“一切听凭皇上的。”
“年画”出列跪落,“皇上,此人冒充微臣,恳请皇上作主。”
那人不是死了吗?怎会出现在这儿?
难不成此人也是假冒?
这般想了之后,她心中倒是笃定沉静不少。
景帝轻抬手,沉声道:“起吧,事非公道,检过便知。”事至此,必不简单。
“年画”微拧眉,揣摩着皇上的话,缓缓起身。
朝堂上,果然是凶险万分,皇帝的每一句话都令人难以捉摸,真难为相爷是怎样一步步过来的,今日这事,事先没有任何防备,这一关,只怕难过得了。
景帝向殿门之人望去,冷厉道:“来者上前来吧。”
那愣愣呆呆的郭宾回了神,客客气气道:“皇上有旨,请吧。”他不知该称此人为什么,这人样貌神态活脱脱一个年画,他曾在年画手下当过差,而且又极崇拜,对他,自是比旁人熟悉一些。
若此人是真的年大人,那殿中之人又是谁?
这突如其来的事儿,别说他懵了,想来皇上也会懵吧?
被臣子这般戏耍,今日的皇上可不好伺候了。
白衣肃冷的年画,薄冷唇线拉一道浅浅弧度,“有劳郭大人。”
一言而出,令郭宾又是一愣,缓缓作了个请的动作。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一位年大人身上。
年画缓步入内,白袍随着身后掠来的寒风微微起伏,至殿中,离高座数丈,掀袍,跪落,施礼,一气呵成。
“微臣年画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熟悉的动作,湛冷无二的声音,这不是年画还能有谁?
景帝心头微震,拧了眉,眸光在年画与“年画”之间粼洵扫视,似洞穿人心,片刻,疾言厉语。
“来者何人?竟敢口臣朝堂重臣,好大的胆子,当着朕的面,当着御史大夫年爱卿的面,居然冒名顶替?”
年画坦然抬头,容颜波澜不惊,眸光内清澈如秋水,一如往日的湛冷,薄唇轻启,“回皇上,微臣自是年画,帝君面前,年画就算有千万个胆,亦不敢冒名顶替,这冒名顶替的只有他。”纤瘦长指缓缓指向“年画”。
“哗~”
群臣喧哗。
沉毅不动的凤君晚眸光落在年画侧脸上,幽冷瞳内粼粼洵洵,冷星瞬闪,疑惑,不敢置信,讽意,苦涩……
万千的意味转化成无意味。
到底是自己低估了他,中了他的圈套?还是另有其人?
若另有其人,怎会这般像?莫桑都做不到八分像,此人竟是十分的像,此人到底是谁?
“年画”冷冷的望跪地之人,眸底掠过阴鸷,出列施然而跪,“皇上,此人实属诬陷,无中生有,微臣才是真正的年画。”
景帝温雅的眸掠过精光,探究的盯着那口称年画之人,指尖轻敲龙椅扶手。
清冷眉眼,似水,薄冷而沉定,神情卓然自傲。
这不正是年画吗?
可着官服的那位,亦是相同的容貌举止,清清冷冷,亦是一样。
到底孰真孰假?
他缓缓开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来。”微微指了年画。
“谢皇上。”年画叩首,“年前,此人暗算微臣,将微臣击落悬崖,所幸老天保佑,微臣大难不死,没想到此人胆大妄为,竟冒名顶替,当起朝堂重臣来了,微臣个人事小,可事关朝堂纲纪,望皇上彻查,整肃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