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朗朗而笑,“年爱卿,秦爱卿已是三品左中候,朕将他给你用,凤爱卿与朕说了,前些日子,你遇刺受伤,你这位置难免招人忌恨,朕再三斟酌,还是给你指派个得力点的人,听说你在御花园里,就特意领了人过来给爱卿。”
年画暗自吃惊,长睫微微眨了,眼底闪过一丝锋锐,眸光扫向凤君晚,后者依然似冰山不动,幽深眼底深处,探不出任何兵锋。
这不是明摆放一人在她身边监视她吗?
回想起先前裴太后那一句“别让人给算计”了的话,果不其然,来得真快。
金太后意味的笑,“姐姐,你看,皇帝和凤相国考虑得多周到,知道御史大夫这位置危险,一见年大人遇刺,马上就指派秦大公子保护年大人,姐姐可怎么就没想到呢?到底是你一手拉拔的人,你还真是不太会关心人,难怪先帝当年说你冷冰冰的没意思。”
众人一听倒抽一口凉气,目光刷刷的看向裴太后,复又在年画身上打转。
周遭空气似乎凝结了般的冷,让人不寒而栗。
景帝蹙眉,沉凝不语。
到底是自己亲母妃说的话,他能拂她的意?这母辈的口舌之争,他管不了。
凤君晚眸光落在那些梅花枝头,似置身于世外。
秦江槐唇角噙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眸光乱飞。
裴太后的脸色可不好了,阴阴沉沉,正要开口。
“微臣多谢皇上厚爱。”年画撩袍跪落道:“先前中宫太后娘娘见微臣受伤,就赏了一瓶上好金创药给了微臣,叮嘱微臣日后注意安全,娘娘近日身子不太好,还掂记着微臣,微臣实是愧不敢当。”
字字句句,说得有情有理。
景帝笑笑,“起来吧,朕知道母后疼惜你,如此重担压在你身上,你也确实招人疼,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满朝文武,就你最斯文。”
说完转向裴太后,问道:“母后身子可还好?”
“回皇上,太后娘娘是稍感风寒,今儿好了一些,天也晴,微臣便请太后娘娘到御花园散散步,这也该回去了,再受了风可就不好了,请皇上容微臣送太后娘娘回宫。”年画起身,未等裴太后出声,便截了话。
只有此法才不令裴太后那么难堪,皇帝母子二人一条心,加上那睡狮似的凤君晚在一旁盯着,裴太后哪能讨得了好?
那一厢金太后冷冷哼了一声。
景帝倒是不恼,笑道:“也好,爱卿便陪母妃回宫吧,朕明儿再去探望母后。”
“多谢皇上。”年画道。
裴太后极快明白年画的用心,傲然挺着脊背,只淡冷看一眼景帝,不言语,转身便走。
年画早已抬臂让裴太后的手搭上,眼眸淡淡,并不多看任何人,扶着裴太后缓步而走。
转身那一瞬,眼角余光所到,终于见到凤君晚第一个表情,鄙夷加嘲讽。
而那秦江槐,眸光闪了兴趣盎然,笑得妖魅。
“恭送母后~”
“恭送中宫太后娘娘~”
一众人等高呼。
裴太后一路无语,回到中宫长乐殿,靠在矮榻上,怔怔的出神。
“小年儿,你说哀家是不是冷冰冰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