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抬眸处,星光清澈,碎波点点,唇间似讽似笑,不言不语,就只静静的看着凤君晚。
年华赶紧低了头往楼梯奔去。
俩高手过招,他还是离远一点的好。
他丝毫不用担心年画,就年画那一身淡冷气质,一般人都会怵。
凤君晚凤眸中兴味一闪,像有灯火的光泽在他眼中跳动,眼底深处,却是深锐的探究。
年画极浅的对他一笑,笑容里是从容自若,“相国大人这是还是离了妻妾不能寐?”
她可是知道这一位相国大人妻妾成群,那些女人争风吃醋的趣事可都在群臣中盛传的。
凤君晚轩眉一挑,唇间划过意味深长之笑,“不能寐又如何?年大人想帮本相?”
年画弯唇,眸光清若流水,“如若相国大人喜欢男子,我或者可以帮一帮,只可惜……”
“哦?年大人竟有这般嗜好?”嘲弄之意更是深。
年画眸中闪了捉黠,“我可没有说。”
“年大人,真善变。”凤君晚长睫兴味一眨,眸底星子乍寒,转身拂袖,阔步入厢房。
“吱呀”一声,门外一片清寂。
年画静静而立,敛眉淡淡,片刻,微扫一眼那廊上风灯,抿唇冷笑,转身入房。
兴许凤君晚对她女子身份的疑虑还没有消,难道让年华来倒变成多此一举了?
也许不是这样的,也许是她多虑了。
躺在榻上辗转难眠,多年来为官,让她养成一个善于思考的习惯,可这又好又不好,好处呢是让脑子缜明,不好之处就是经常难入眠。
起身穿上锦袍披了大氅,取了玉笛,开了窗,轻轻跃上屋顶。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顿时心神清爽,屋顶上一片白一片黑的,有未融的积雪在月下闪着亮光,她寻了一块地方,就着大氅而坐。
抬头望一眼灰蓝苍穹,月如钩。
弯唇淡笑,玉笛斜横。
笛音如轻云出岫,恍惚柔亮,婉转在空中盘旋,撩云拨雾,波澜清冷。
暗黑屋中,凤君晚临窗而立,白衣胜雪,清娆淡邪的眸在阴暗间闪烁,晶亮如星,一动不动的望那吹笛之人。
古井般深的眸,探不出任何风云起伏。
*
翌日。
膳厅中,凤君晚与卞一心同坐一桌,年画与云成雨坐了相邻一桌。
“大人,昨夜的曲儿真好听,婉转动人。”云成雨帮年画舀了一碗清粥。
年画双手接过瓷碗,淡声道:“没吵到你吧?”
“没有,听着这美妙的曲儿,睡得正好呢。”云成雨拾了一只馒头用筷子串了起来递给她,摇头道。
年画轻摆手,“你吃吧。都睡着了还说曲儿美妙?”
“没有,没有,听完了睡得香,大人,你也知道的,你吹曲儿,我哪回不听得如痴如醉的?”云成雨笑笑,自己咬了那馒头来吃。
“那也叫好?我家相国吹的曲才叫真的好。”一旁的卞一心似乎不服气道,看一眼自家相国大人。
凤君晚清清冷冷的喝粥,并不言语。
年画抿唇淡笑,亦不语。
云成雨鄙视撇嘴,“卞一心,你拍马屁也无需这般拍吧?相国大人自是位高权重,可是不代表就非得无所不能,是吧?相国大人,下官好像没听说相国大人会乐技。”
“本相的事儿,得向你禀报吗?”不等卞一心开口,凤君晚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