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死他。
他依然不松手,好似玩上瘾了,一根根地数着她的手骨。
还一边轻薄调笑:“殿下的手柔若无骨,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是风华绝代的女子的手。”
如此场面,如此情势,这等焦灼惶惧,实在煎熬。
她的气息渐渐不稳,索性化被动为主动,在他那只大掌里灵活地一转,轻挠他的掌心。
你不是不让我不自在吗?我也让你不自在!
慕容彧愕然,唇角滑出一抹似有似无的轻笑,大手索性不动,让她闹腾。
在广袂的遮掩下,二人暗度陈仓,气息渐渐不稳。
身子亦震了震。
慕容辞揉搓他的中指片刻,正想突然抽出手,让他防不胜防,哪知道他好像料到了,扣住她的小手,五指相扣,紧紧相握。
反反复复的摩挲,犹如耳鬓厮磨,仿佛相濡以沫。
他指根的薄茧,坚硬地磨着她的柔软。
如此情势,何等的旖旎,何等的香艳。
宛若一个无人察觉、迷离风流的春夜绽放在月华织就的朦胧轻纱里,月下昙花惊艳盛放,清泉叮咚流淌,无边的旖旎风月令人神往,令人心笙摇荡。
她全身僵冷又火热,他心里惊涛骇浪。
整个世界已经远去,眼前的盛世华彩、锦绣繁华俱化成一个虚无缥缈的背影。
她下意识地转头,水眸清亮灵透,却又宛若蒙着纤薄的轻纱,目光朦胧迷离。
他也转过头,呼吸微微急促,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胸口那团灼热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没想到,无意间的逗弄,竟然演变成连他自己都无法意料的结果。
简简单单的手底逗弄,竟然也有这般缠绵旖旎的感觉。
慕容辞连忙把手缩回来,坐得端端正正。
而慕容彧也不再看她,心湖里那圈圈涟漪渐渐消失。
……
舞伎换了一拨,遍身柔纱罗绮飘舞飞旋,舞姿如流风回雪,如云如雾,如仙如飞。
舞乐华章,盛世韶华。
乔妃和昭华公主同案,察觉到女儿不动银箸,又见女儿望着对面宴案,心里惊诧:裳儿在看太子还是御王?
裳儿与太子是兄妹,看太子做什么?
忽然,乔妃恍然大悟,却惊得眉心微蹙。
女儿看中了摄政王!
“昭华,你还没向父皇敬酒呢。”她拉拉女儿金线绣凤羽的广袂。
“哦。”慕容裳端起白玉杯,遥尊御案,恭敬道,“父皇,儿臣不懂事,擅自出宫半年,儿臣向父皇请罪。”
“知错而知改,是好孩子,朕心甚慰。”慕容承慈爱地笑,象征性地饮一口茶,“昭华,以后不可再任性,要听从你母妃的教诲,待在宫里当一个仪态万千的公主。”
“儿臣遵命。”她笑盈盈道,笑得温软柔秀,“儿臣不会再任性,待在宫里好好侍奉父皇。”
“好好好。”他笑着压手,让她坐下。
“陛下,昭华年十七了,到了赐婚的年纪了。”萧贵妃的声音娇若莺啼,风韵缠绵,几乎滴出水来,“咱们的皇家公主昭华万千宠爱,陛下可要好好思虑,给她指一个如意郎君。这驸马需文武双全、相貌英伟、才智卓绝,才能配得上昭华呢。”
乔妃心头一跳,连忙道:“贵妃关心昭华,嫔妾多谢贵妃。虽然昭华到了赐婚的年纪,不过昭华任性妄为,还出宫半年才回来,实在不孝。”她诚恳道,“陛下,昭华任性骄纵,臣妾日后会多多教导她,赐婚一事不急,先让她好好学学宫规,收收心,多多孝顺陛下,过两年再议不迟。”
萧贵妃一笑,随着举动乌滑发髻上的凤凰金步摇金光闪烁,似剑光戾戾闪过,“妹妹呀,过两年昭华就十九了,是老姑娘了。若要赐婚,还需趁早,再者昭华年纪不小了,也不早了。陛下觉得呢?”
提起自己的婚事,昭华公主慕容裳垂首敛眸,不胜娇羞。
那粉面桃腮,婉转含情,饱含对未来驸马的期待,又有莫名的喜悦。
她悄然抬眸,流波闪闪,凝视的方向是御王。
慕容辞嘲弄地勾唇,看来皇室好事将近了。
萧贵妃这般提议,只怕是瞧出昭华的心思,想把昭华许配给名门公子,只要不是慕容彧就行;二来趁机剪除对手乔妃的一臂——这些年,昭华颇得父皇宠爱,乔妃母凭女贵,分薄了圣宠。
萧贵妃这一手,可谓一箭双雕。
慕容承慈祥地笑,“昭华的确年纪不小了,不过朕要好好挑选驸马。”
听了这番话,那些想要迎娶公主、光耀门楣、平步青云的朝臣和名门公子们暗自窃喜,心里开始盘算,如何才能赢得昭华公主的青睐。
这可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