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之上,看着这刚落的雪,落到地面便消失不见,思绪无边蔓延。
“燕尔,快将窗关上,这风不,冷。”东方辰昕进入房中,虽有炭火靠着,却依旧凉飕飕的,原来她开了窗,如此风加快了炭火的燃烧,然也将吹凉了室中的温度。
柳燕尔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辰昕,听话地合上了窗,挪步上前,蹲下身子,“昕王爷。”语中透着淡淡的疏离。
东方辰昕忽略她对自己的冷漠,“你在想什么?”回头刹那,东方辰昕看到了柳燕尔眼中的失望,那么,她在期望些什么,虽然那个答案东方辰昕心中已有数,可是他却要柳燕尔亲自告诉自己,也许只有这样自己有一天才能放下柳燕尔。
“言王爷。”柳燕尔倒也坦然,“初遇那年,我未曾见过雪,他告诉我他会让我见到的,那年冬天他便接我进皇城,他陪着我看了一场雪,却又将我送回了柳城,他言,柳城那样的气候才适合我。”回忆中东方辰言当时的声音都是那样清晰。
“如今我陪你看,又有何差?”在东方辰昕未彻底死心前,或者在他为彻底放手前,柳燕尔想做的,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他都可陪她做到,只要她愿意。
“怎会没差?”反问中有着带着几分笑意,“言王爷可统领兵马,可权倾朝野,可震慑朝臣,这些你一样的做不到,你唯一比他长的便是那门医术,只是到头来,你还不是要为他所用。”对东方辰昕柳燕尔眼中透露着不屑,她以为他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闲王,而这样的人即便对自己百般疼爱,她也不需要,她柳燕尔要的是一个能让她享尽尊荣之人,哪怕要与他后院那些人一同争宠,她也愿意。
辰昕掩饰着自己的神伤,“你太傻了,能力再强者,不能一心一意对你,又有何用,到头来,痛苦的只是你自己。父皇后宫那么多人,可几人真正住进了父皇的心中?当年凤皇贵妃那样得宠,可最后不也因长久不见君孤独而去,你何苦非要往那个地方钻?若是我,只要你愿意,此生定不负卿心。”
“我不需要!”柳燕尔得决然,辰昕痛得麻木,“我要的你永远给不了,昕王府我只是暂住。”
“呵……”辰昕苦笑一声,“你要做什么我拦不住,别伤害凡音。”
东方辰昕的话彻底激起了柳燕尔心中的愤怒,“雪凡音,她是最不应该站在言王爷身边的人,总有一天她会是第二个凤皇贵妃。”不知道雪凡音究竟比自己好在哪,值得东方辰言倾心相待,值得他与皇室作对。
“她不似你这般功利,她从不曾主动害谁,她用她的善意温暖着三皇兄,你会让她成为第二个凤皇贵妃,你却不知,任凭后宫多少人,父皇心中最深的只有凤皇贵妃。”东方辰昕在听到柳燕尔这些话时,很是震惊,“这场雪,已不是当年那场;人事,也非当年那般。”留下这话,辰昕便转身离去,他可以为了柳燕尔放下所有的架子,可以在她面前露出自己最为温柔的一面,而身为帝子,却不会折损自己最后的一骄傲与尊严。
柳燕尔再次打开窗,她没有理会辰昕离去的落寞身影,只沉浸在与东方辰言的美好回忆中,而当回忆拉回现实时,柳燕尔越发坚定了,要重新得到东方辰言的心。其实她何曾真正得到过东方辰言的真心,又何来的重新,一切不过自己太过执着与自负罢了。
渐暗的天色中,梨舞院出现了一个冒雪而来之人,此人正是东方辰言命人请来的萧尽寒,“出门时天还是阴的,只一会便落起雪来,幸好穿了这斗篷,才不致沾湿衣袍。”萧尽寒解下身上的斗篷,抖了抖便交与暮晴。
“言哥哥早就料到了,尽寒,你怎就不知了?”是非掩嘴笑着面前略显狼狈的萧尽寒。
“辰言在外征战数场,这天儿的变化自然比我熟,何况那边境本就是风雪之地,他更是熟悉了,你怎的连这也要拿我与他相比,且问问你哥哥,他可能判得出这变幻莫测的天儿。”萧尽寒倒不觉落在东方辰言之后有什么可丢人的,他的也是事实。
随着是非目光的转移,萧尽寒注意到了一个新面孔,收起嬉笑的脸,“白染,欲毁我尽意庄之人。”杀气开始弥漫向四周弥散着。东方辰言是因白染才让自己过来的,不必猜,这个面生之人定然是储默口中那位百变君子白染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