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又荷随着杨淑妃再去佛前供了香,杨淑妃道:“这会儿我这心,才算是落了地了。”
韩元蝶笑道:“我倒不像娘娘担心,我倒是觉得,齐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那等福气,等闲一点儿海匪,是再损不了的。”
杨淑妃笑道:“可见圆圆是福星了,这好些日子不进宫来,今儿进宫就听到这样好信儿,红茶,去把前儿陛下赏的那匣子珠子拿出来,挑几颗颜色好的,给我们家圆圆镶花儿戴去。”
韩元蝶忙起身谢了,其实她也知道,这说是福星,还不是因着萧正恒报的信儿里头说了,程安澜奋不顾身救齐王殿下,还受了伤,是以杨淑妃赏她呢。
其实程安澜这大功,杨淑妃心中很有数,江南的动静,虽没有直接报到她这里,可韩元蝶前脚才收到消息程安澜掌握了蛛丝马迹,这后脚就有飞马报救出了齐王殿下。
即便韩元蝶的消息固然要慢些,可算上这个时间差,也可以想见程安澜掌握情报,在极短时间内安排部署,毫不迟疑,果断出击的坚毅心志,在本来就背负了极大压力的情况下,还能这样临危不乱,刚毅果断的心志,正是一代大将的风范。
这些,连她后宫妇人都能明白,何况当今圣明天子?
这一次的江南危局,或许正是成就了程安澜。杨淑妃想,这韩元蝶的福星两个字,只怕是越来越真了。
连六公主都在一边笑道:“程哥威武!”
然后又道:“那程家这才慌慌张张的把程哥除族十来天,只怕他们家地下的祖宗们才收到消息,程哥就立了这样大功,他们家要怎么办呢?难道再开一回祠堂,跟地下的老祖宗们说,哎没事儿了,不除族了,还是咱们家儿子不成?”
六公主这样捉狭,连杨淑妃韩又荷都笑起来,杨淑妃笑道:“回头我见着他们家老太太,就这样儿问问看罢。”
韩元蝶抿嘴笑:“哪里用娘娘问呢,只怕这回头知道了,她们自个儿问着自个儿就足够了呢。”
杨淑妃笑道:“那不成,我就要问问,我觉得有趣儿!”
韩元蝶失笑,淑妃娘娘孙子孙女都有了,居然还这样有意思,杨淑妃还笑道:“我这会儿还要去宜德殿喝杯茶呢,圆圆,你去不去?”
去宜德殿喝茶这是什么意思?韩元蝶一时不明白,就看向韩又荷,韩又荷只是笑,倒是六公主笑道:“去去去,为什么不去?这些日子三哥生死未卜,我和我娘都忧心的很,亏的贤妃娘娘常来看我们,如今三哥既然好了,免不得咱们也该去坐坐,也是礼数。”
韩元蝶就明白了,想必是齐王殿下危殆,贤妃娘娘自然是满心欢喜,大约都难以抑制了,便借安慰之名来看望杨淑妃,实则如何,自然是谁都知道的,何况是杨淑妃呢,今儿既然知道齐王殿下被救了回来,杨淑妃向来自诩自己是睚眦必报的人,便也要去回礼了。
韩元蝶啼笑皆非,只道:“哎,这会儿连江南的奏折还没来呢,万事都还不明白,娘娘急什么。”
杨淑妃笑道:“谁叫我这会儿喜欢呢?就要去!娇儿,你拉上圆圆一起去,你嫂子身子重,让她歇着也罢了。”
六公主也是笑眯眯的来拉韩元蝶,韩又荷笑道:“你就陪娘娘去喝杯茶,也不要紧的。”
到底还是叫六公主把她拉走了。
这里齐王殿下被救了的消息,既然没有刻意隐瞒,当然很迅速的在宫里传开了,不过前后脚的功夫,杨淑妃这里得知了,掌宫的方贤妃宫里自然也几乎同时知道了,方贤妃这里原正与自己的娘家妹妹说话儿,便见自己跟前的一个大宫女轻轻的走进来,在方贤妃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方贤妃脸上的笑容一滞,神色顿时不虞起来。
方贤妃这位妹妹原是家中庶妹,原是嫁到临海侯张家做了三太太,如今已经分了家,家中丈夫没甚出息,倒是儿子会读书,小小年纪已经中了秀才了,张三太太常进宫给嫡姐请安说话,无非是指望着今后给儿子谋个好前程。
这一个月来,不知道是不是因着齐王殿下的危机,方贤妃的心情都很好,这会儿也是说说笑笑,场面十分欢喜的样子,却见方贤妃只听了一句话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张三太太顿时知机的住了口。
只见她听方贤妃问道:“你可听明白了?是怎么个情形?”
那宫女道:“奴婢是在外头听到的,也不过是半刻钟之前,江南飞马报到御书房,已经救回了齐王爷,齐王爷安然无恙。别的话一时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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