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我眼前总呈现那惨景,要我在场,说不定不会出现那闪失。想的事又念道:要我在场就好了。每次我都是被动陪同,根本没有闲情雅致,否则我也不会今天逃避。逃避了钓鱼可逃避不了祸事。这样的特大新闻绝不会躲过记者的笔杆子的,这事不会那么轻易躲过了。
罗靖起床去卫生间,回坐到床上命令而协迫似的说,你一定有什么心事,不说给我听决不会让你睡的。我说,反正睡不着,随你的便。她又使出新花招,掀了我的被子,还说,你是不睡啦,别糟蹋了床被。我吼了:你干什么!她也嚷,问你自己,半夜深更睡不着了,吵死人的。我用力拉被子,她死死的护着。又小孩似的说,你说了,我就给你盖被子。我松了手,闭目不理她。她说,你不是说去陪质监局的人钓鱼了么,怎么一个鱼鳞也没带回。我心里憋得慌,愤懑而出:还说呢,都钓去了两条人命。她惊愕地说,什么,什么,你说清楚。还用手扳过我。我索性坐起,瞪着她。瞪得她都有些畏惧的,巴结的说,你这样看着我干吗,怪吓人的。我移开目光,仰望苍天,说,你好好听着。便把白天钓鱼发生的事告诉了她。她不以为然的说,这是老天爷有眼,报应。哎,应该让质监局死一个,是他们要找你钓鱼的,他们最坏。我说,谁死都不好,毕竟出事连着我。她说,关你屁事!真是忧人自扰。还接着说,他们凭什么要你承担费用和补偿。应该质监局一碗接。我劝她:人家命都没了,我用几个钱算什么。她忿忿说,我们的钱不是偷来抢来的,凭什么白白给人。我明天跟邹传志说去,休想拿走一分钱。我火了,愤懑说,你瞎胡闹!她被怔住了,我接着说,你不想破财,人家的亲友不找上你门来,等你干脱皮,图个安逸。她质疑:经济局的柳局长怎么会想出这么个酥主意,真是的。你不找律师上法庭去。我说,这种事还用得上法庭吗。俗话说,要得官司赢除非死个人,他们一下死了两个。她说,算了,算了,我说么了不起的事,还以为是请保姆的事。睡去睡去。我还说你是个什么事都提得起放得下的大英雄。噢,别想了,既然事已出,人已死,又不是你马某某成心害的。说着她又下床去关了电灯,我们都睡下。
是她那节奏的熟睡声象催眠曲的哄我朦胧过去。周老四领着他年轻俏丽的妻子找来了,开口要一百万!我好颜以对,说,钱是要给的,不会给那么多。周老四嬉皮笑脸的,眼镜也没了,说,还马总,这么小气,是牛总吧。市面都有亿元票子了,我们还只要一纸角嘞。我说,你是做生意的,再大气也不能这样没了行市吧。我们飘勿躲避,他们总跟着飘。唐丰怎么也来了,小饶还挽着他。哇,小饶不是他娇妻,称老婆。他的老婆就叫老婆,穿着不明不白的衣服,脸比牛皮还粗。我心想那一定是面膜化学料的植入,看着要恶心呕吐,忙避开说,唐局长你也是来要钱的吧,你就免开尊口了,除非你离了这怪老婆,另娶位窈窕仙女。我还可给你两百万。忽地,她变成周老四的妻子了,妖媚说,既然我好看,你为什么还要给他两百万,只给我们一百万呢。哎哟,我们要四百万。你不肯,我们就起诉你。我淡淡一笑,我见的名堂多了,谁怕谁。坚毅说,钱是我的,给多给少是我的权利,谁管得着。唐丰说,不说了,不说了。你把罗靖让我,我就和那瘌蛤蟆分手。我兴致说,行,依你了。我还包你个黄花少女。就怕罗靖不跟你。他说,你不懂,我现在升局长,她一定会靠我的。我嘴里这么说,心里可心疼钱哪,忽地愤然说,你们不都死了吗,要钱还有么用?他们发怒了,说你马昌俊诅咒我们死了,我们不会放过你的。他们边说,边唆使其女人殴打我。我正愁没人解救,一会二憨子出现了。我欣喜若狂的,二憨子!不,二爷,给我收拾他们。仿佛他们不存在似的,只有二憨子和他的一帮兄弟,反训斥:你马总说话不算数,我们是来收拾你的。我竭力辩解:不是我说话不算数,是人家说你们要生产毒品,那是杀头的罪。我反正是一死了,随你们的便吧。二憨子暴跳如雷,谁说是毒品!是高科技一本万利的化工产品。我说,那你拿来有关部门的批文,我把整个厂子都送你。心想,反正我康吉要搬到工业园去的。就这样闹闹打打的,直到天亮,懒得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