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恐怖的梦境如今都说得通了。它们都是真的,不只是单纯的哭喊,而是一种警告,一种信息。她向他展示了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包括所有的细节。他再次回忆起了那个迎接他的声音,还有随之而来的那种抗拒和接受兼有的古怪感觉。那一切果然都来自她的经历。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理解,他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声音,这一次那声音同时出现在他的耳边和意识里。它是那么的低沉,在他脑海和双耳边间回响,又是那么的冰冷,令他牙齿发颤。他已经听这声音说过两次话。一次是在他的脑海中迎接他,另一次则是它说出“蛹中那尚未出生的力量!”的时候。现在那声音第三次说话了,每一个字都似乎在他髓腔里颤动。
“起来吧,我的女儿,”它喊道,语调中分明带着狂喜和自得。“起来吧……凯瑞甘,”它欢呼时,所有的异虫都低下了它们的头颅。所有的,只除了一个。
“遵从你的意志,主宰。”蛹中的生物高昂起头,自豪地说。她的声音更为低沉,在他的耳边和头脑中激起了更为强烈的共鸣和回响,每一个单词似乎都蕴含着多种层面的含义和感情,复杂得令他一时无法接受。那些单词环绕贯穿着他,身后不时地传来阵阵寒意。“我生来就是为了服务你。”她迈开脚步,优雅地走了出来,在房间中站直了身子。凯瑞甘是个身材高佻的女子,个子能到雷诺的肩膀处。而面前这个新生物甚至能与他平视——假如她打算看他的话,但她根本没有注意他,而他也不确定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为此受打击。虽然她身上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但他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力量,以及那份曾令他为之着迷的活力和决心。从某种方面讲,她甚至更迷人了,被她全新的形体和(他所感受到的)她体内那股全新力量所诱惑。他知道自己该厌恶、该作呕,但却无法抗拒地着迷了。他甚至有想到这种感觉会否也是来自于她的意识,这种无可抵挡的吸引力会否只是精神攻击或某种生化武器所造成的反应,但他不愿这样相信,尤其是她甚至还没看过他一眼。
雷诺周围都是异虫,就和之前多次出现在他梦中的一样,但是现在他却不害怕它们。难道说他们畏缩了,还是说自己已经变强了?不管怎么说,这些生物们不再是高高骑在他的头上了,现在他已经可以平视他们了,或者说可以俯视他们了。他们也不再群集围观他,而只是单纯地站在他旁边。空气中那种陌生感,沉重感,距离感一下子全没了,只剩下一点表示曾存在过的痕迹。在此之前它们还都是怪物,令人生畏地生物,它们的生命形态也无法被理解,更别说它们的想法和动机了。现在他很轻松地理解了它们,这种熟悉感让他原先的恐惧荡然无存。当他能清楚地弄明白它们的名字,能够平等地甚至超然地和它们交流的时候,还怎会感觉恐惧?
事实上,他发觉他正在和它们交流。但是他嘴里所说出的词句都不是他自己的想说的。这些话语来自凯瑞甘。
她正向身边那两团巨大的肉乎乎的生物讲话,这家伙看起来就和肉质的加农炮似的,它被称为脑虫。‘脑虫,‘她告诉它,‘你在我孵化期间一直监护着这一进程,我对此非常感激。‘脑虫轻微地蠕动了下,他惊奇地感觉到脑虫这是感觉到了愉悦和骄傲。对他而言他从未想过异虫们还会有这种感情,他开始思考是不是只是因为他从人类感情的角度去理解它们才产生这种感觉。这样想就对了,但接着他又意识到并不只有他一个人想到这点了。凯瑞甘也思考了类似的东西并且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人类在面对未知的事物的时候总是倾向用自己熟悉的思维模式去认知,这也说明了尽管凯瑞甘最近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她思维的很大一部分仍然属于人类。‘我非常希望你能够继续恪守其责,‘她又开始讲了起来。‘这样我就能够积蓄我的力量,更好地援护我们的虫群。‘
不,雷诺突然想大喊出来。别跟它们搅和在一起!你不属于它们!别去帮它们,它们是敌人!他竭力用手拍着头,扯着头发,想干点什么来把脑子里这种想法给拽出来。但是与之前的梦境不同的是,他在这根本控制不了什么,即使是他自己的身体。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没有任何力量来影响凯瑞甘或者那些异虫们的举动。
在他对自己进行**摧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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