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能夺冠,万一不小心、运气好、人品爆发把能夺冠的淘汰掉,罪莫大焉。”
这是韩林儿的退赛宣言,意为“对手强大,我的实力不行,铁定要输,干脆退赛。”;至于“不小心、运气好,人品爆发”之类,无非是调侃加上一点酸酸的自嘲,就像他此前大赛中表现的战斗风格,猥琐、下流无所不用其极,打赢气死你,打输也能恶心死你。
看起来寻常,但在有心人的解读下,这番话存在很多问题,字字句句都可以拿来大做文章。比如那句“反正不能夺冠”,可理解为自知之明,也可以看成“冠军已经内定”;因为退赛,中间所指无疑就是本轮的对手牛犇,于是那几段人品、运气的论述就可以说成“有机会赢得比赛......”
最后那句话最为诛心,接下来每个联邦选手都会思考,假如自己击败牛犇、之后又被国外选手击败,结果会怎样?
如果说这些都是强行解读,有“小人度君子”之嫌,眼下俏郎君受到高度关注,最不缺少的就是这类人才。不用问牛犇也能知道,韩林儿的退赛宣言一经发布,瞬间产生成千上万条相关话题,进而催生出无数热门。
即便把这些“歪理邪说”全部抛开,事情依然得不到解释。要知道,不战而退是为人所不齿的懦夫行为,韩林儿的战斗风格固然猥琐,但不是那种欺软怕硬的货,退赛一下子把自己扔进漩涡,这点道理他会不懂?
“用心险恶!”小狐狸精神情愤慨,挥舞着拳头说道:“牛犇别怕,下轮我和你大战一场,谣言不攻自破。”
听到这番话,大家先是一愣,接着目瞪口呆,再下去变成哭笑不得,连连叹息。
下一轮相遇,岂不是不打自招?
比较亲近的朋友当中,进入十六强的只剩三个,牛犇,小狐狸精,和刘铮阳;其中小狐狸精能够走到这种地步,着实出乎很多人意料......倒不是说她实力弱,而是其打法风格存在缺陷。
女孩比男人勇猛狂暴固然能够吸引眼球,水平一般时颇能占到便宜,但就内在而言,这种风格违背了某些自然规律,前景并不被人看好。此前的比赛,小狐狸精打法出人意料,连战连捷,多少有些运气成分,然而随着对手越来越强,其晋级之路也已走到极致。
现在还在的选手,每个都是真正的精英,已能感受到某些“层次”“境界”方面的东西;与之对应,将来的成长对技术的依赖将逐渐减少,差距将在战术、心理还有更深层次的事物上得到体现。具体到小狐狸精,专家的看法基本一致,不排除其将来成为另类大师的可能,但是道路更加艰险,需要承受更多,克服更多。
“怎么了?”周围人的表情令小狐狸精感到困惑,张牙舞爪说道:“上次游戏比试过后,我一直等着报仇......本姑娘可不会退赛,也不会让着你。”
“你又没输,报什么仇。”牛犇心里塞满了事情,有些恼火。
韩林儿退赛,大家担心幕后有阴谋,牛犇也是,但在方向上完全不同。此前元东曾提到,有人推波助澜,试图挑起联邦内部不宁,进而思之,牛犇猜测这次事件会不会是故意放出来的诱饵,顺藤摸瓜,找出真正主谋。
那样的话,韩林儿岂非和自己一样,肩负着某种特殊身份?进而思之,像他这样的学员还有多少?
此前研究韩林儿打法,牛犇看过他的一些影像资料,心里很难将那个嬉皮笑脸的小胖子与“秘谍”之类的角色联系起来,如今这么一想,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孔顿时变得阴险起来,仿佛小一号的洪飞。
“难怪军校怎么整顿都清净不了,竟然有政府直接插手。”
心里嘀咕着,牛犇不禁暗自叹息,甚至有些自怜。
无论事实如何,自己的位置已经无可更改,被推到舆论的火架上生烤。
“反正我要和你再打一场。”沉思的时候,小狐狸精依旧气势汹汹。
“别人担心事情炒大,你倒好,唯恐事情不够大。”林可儿拉住她无奈说道:“先考虑怎么晋级吧我的好妹妹,你的对手可没有退赛。”
小狐狸精眨眨眼睛,颓然说道:“倒也是呢。牛犇,你说我不能晋级?”
“想晋级就应该去好好训练,别在这里浪费时间。”牛犇不想和她鬼扯,转而关心别的事情。“少武怎么样?”
输给爱丽丝,林少武郁郁多日,谁劝都没用。为这事儿,林可儿曾有过暗示,希望牛犇和弟弟聊聊,凑巧牛犇身体不好,几日来渐渐恢复,正好问出来。
“叶飞说他有办法,昨天带出去散心了。”林可儿回答道。
“他?”牛犇又是一愣,暗想那家伙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结伙调戏良家妇女?
“没良心的,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呢?不说训练,外面发生这么多事,还不是在呼呼大睡......”见牛犇不搭理自己,小狐狸精怒争主位。
“每临大事有静气。如果说牛牛有什么地方连本少都觉得钦佩,这点可算其一。”
声落,门开,叶飞摇头晃脑走进来,顺手把眼镜推到额头:“就不知道他是真的镇定自若,还是心里没有办法,干脆装作不在乎。”
“即使是装,也比你装的有水平。小武回来了?”林可儿随口反击,留意到跟在叶飞身后的林少武神情古怪,赶紧迎上去探询究竟。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发觉林少武竟然躲开自己,神色慌张,仿佛刚刚偷了东西没来得及藏脏的贼。
“怎么了?”林可儿微微皱眉,再度伸手。
“没,没什么。”
林少武满脸通红,再次躲开姐姐的安抚。这一次,房间里的人都注意到他的样子,除叶飞一个人得意洋洋,其余全都把目光集中过来。
“我没事,我......”林少武越发慌乱。
“叶飞,你把小武怎么了?”可儿最担心弟弟状况,转头怒叱。
“看看,看看!我就知道好人不能随便做。”叶飞一脸悲愤说道:“难道大家都没有看出来,小武现在意气风发,沉浸在燃烧的激情不可自拔?”
“别胡说八道!不把实情说出来,我就......”
“你就咋地?”叶飞神色慌张说道:“不会是想嫁给我,赖我一辈子吧?”
三言两句,林可儿瞠目结舌。
孩提时代常被叶飞欺负,噩梦般的存在,等进了军校,林家兄妹都已经长大,同时由于叶飞遇到自己的克星,那种畏之如虎的感觉渐渐消除。然而飞少就是飞少,虽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动手动脚,嘴巴仍能驰骋沙场,似这样撒泼耍赖不要脸的功夫,姐弟俩下辈子别想追上。
“姐,我真的没事。”林少武不敢为姐姐出头,只好“怯生生”的央求她别在反抗魔王,羞怯懦弱的样子,仿佛这几年全都白过了,又回到“闻叶飞而逃”的少年时代。
不光他一个,周围的人也都差不多,虽对叶飞的所作所为义愤填膺,但都敢怒不敢言。经过上次包厢内的争锋,大家对动辄抄胳膊撸袖子的这个混世魔王了解加深,尽量避免与之发生冲突。
话说回来,骂不赢也打不过,还能咋地?
“搞什么呢?”
关键时刻,仍只能牛犇出头镇压,招手示意叶飞到自己身边。
“你带少武去干什么了?瞧着心情不错。”
这才是关键。
虽然林少武表情尴尬,但不像前几日那样闷闷不乐,愿意和大家一块儿,而且愿意开口说话。换言之叶飞没有吹牛,似已成功帮助林少武排解心魔。
只是方法有些特别。
“还得说牛哥慧眼如炬,不像某些人有眼无珠。”叶飞大声赞叹,用色眯眯的目光逼退周围少男少女,转头又朝牛犇挑起拇指,鬼鬼祟祟说道:“到底是成年人,看出来了?”
“看出来什么?”牛犇一头雾水。
“小武干的事儿呀?”
“这不是正在问?”牛犇越发莫名其妙。
“原来你不懂啊!”叶飞好一阵摇头晃脑,神神秘秘说道:“男人受伤的时候,最好的疗伤药是什么?告诉你,是女人,女人懂不懂。小武长大了,身体健康火力正旺,加上输掉比赛,所以我带他去%¥¥%……明白没有?”
“......”刚被赞过遇事心有静气的牛犇呆呆看着他,脑海一片空白。
“干啥呢?放心,我找的人可不是当街卖笑的那种,干净。”
“闭嘴吧你。”
另一侧,林少武正被姐姐和朋友们拷问,支支吾吾的样子很是可怜。此时,旁边一些人、如唐彬、郭名等人渐渐看出什么,神情目光渐渐变得暧昧。
唐彬有心劝说林可儿别在刨根问底,可......
军队打熬两年,最单纯的人也已知道轻重,林可儿的身份摆在那里,这里除了叶飞,谁好意思、谁敢开口。
“事实证明,本次生理疗法的效果甚佳。”叶飞才不管他们的死活,炫耀完毕,好奇的目光打量牛犇:“不对啊,你怎么会不懂呢?我听爱丽丝讲,你们曾经......”
“闭嘴!”赶紧叫停,牛犇随意捡个话题:“韩林儿退赛,你怎么看?”
“牛鬼蛇神,群魔乱舞,无非那些子破事。”叶飞对此兴趣缺缺,只顾偷看林少武表情。
“你的意思,这是故意泼脏水?”
“脏水就脏水,你又不在乎这个。”
“我不是你,怎会不在乎腥臭。”牛犇用眼神告诉他,自己的态度很认真。
“污蔑我?本少品行高洁......好好好,关键是问我没用啊,我的办法你不会听。”
“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不听。”
“很简单,低调做事,高调做人,嚣张跋扈,便可逼退群魔,折服天下。”叶飞雄赳赳说道:“老百姓嘛,骨子里就有跟随强者的意愿,很好对付。”
“......”
听着前面的话,牛犇本想武力镇压,到了后面,心头灵光乍现,不知不觉陷入深思。
“你是说,我应该高调一点。”
“高调,高调,再高调!与其在地面纠缠不清,不如一飞冲天,等你跳上云头就会发现,芸芸众生,不过是一群会说话的猪。”
肆意发表狂妄言论,叶飞振振说道:“当然啰,登天犹如逆水行舟,有进无退。天上不止你一个,万一被人踩回到猪窝里,呵呵,会有亿万张嘴巴等着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啃光你的骨头......”
“有完没完。”
叶飞有见识,有能力,但有一条,得意便猖狂的毛病怎么都改正不了,发作起来嘴巴跑风。就好比现在,如果牛犇不打断,他会用抒情的方式延伸话题,不扯到词穷决不罢休。
“忠言逆耳,我就知道。”
兴头上被打断,飞少难抑心中寂寞,站起来挥手说道:“静一静,静一静,本少宣布一条小道消息。别这样看我,关系到各位的前途命运,好心才告诉你们。”
咋咋呼呼把众人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叶飞清咳两声,摆足姿态,这才缓缓说道:“恭喜各位,要不了多久,你们要充军了。”
充军?
周围先是一愣,接着集体抱以嘘声,转身去做自己的事。
充军就是从军,军校学员加入军队乃天经地义,几年前考试的时候就知道,叶飞竟然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要入伍了,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小狐狸精心里牵挂着林少武干过什么坏事,扭头不忘朝叶飞做鬼脸。
众人哈哈大笑,表达鄙视的时候,没注意到叶飞眼里深处的那一抹担忧。
“浪蹄子!”满屋子人竟然没有一个正眼看自己,飞少低声咒骂着,咬牙切齿:“不听是吧?你们别后悔!”
“好好说话。”牛犇察觉到有些异样,拉他回来好言安慰道:“毕业入伍是正常安排,怎么值得飞少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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