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却是以事实驳倒了事实。
可她心里却不免感慨一句,上层人士的把戏那么拐弯抹角,盲目去抗议未必有任何结果。今日她替新声报辩驳的话,由她说出来,那是她的大度。否则,新声报也是会出来自证的。等她们出来一澄清,就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白白地打嘴仗也是没意思极了。因此,不由挑了眉,暗地冷笑。
记者应声,一面提笔草草写字,一面小声念了出来:“没有暗箱,没有预留。”
原以为到了这时候,最难回答的话都熬过去了,却不想最后一个问题,更为致命:“沈先生,这两天北京交际圈还盛传一件事,说您……您……当初还在外长府上时,常常借慈善名义中饱私囊。”
沈初云登时脸色一黑,哪里来的胡话,她倒真想问问,是哪个人这么说话不带良心。可是,她无意再与过去纠缠。闷闷一叹,望了窗子上映出的树影,又有失望又有无奈更有三分藏不住的气愤,沉声答道:“谁主张谁举证吧,若有证据,我一定奉陪。”
记者写字的手打了一下颤,飞速睃过沈初云的脸时,发现她眼中似有怒意在燃烧,哪里还敢再追问。匆匆盖上笔帽,连连道谢又说些打扰了之类的客套话,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倒引得沈初云有些哭笑不得了。
然后,就听见邓丽莎在书房外头嚷了一声:“这又是什么歪话,真真小人伎俩!”
出去看时,她正叉着腰冲着大门那边噘嘴生气。
沈初云便打趣:“文明小姐怎么还听墙角呀!”说着,笑拉了人回去办公,“好了,这些无聊话不值得我们讨论。我同你说,北大有个新闻研究班,钟主任意思要帮我说说,看看能不能让我也去听听课……”
正说了一半,大门的铜环又被人扣了几下。
唐宋迈入屋内的一条腿正有些进退不得,望着两位女上司求助。他实在是不大会应付记者,那些人放在沈初云眼里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放在他眼里却是老江湖,油滑得很。
邓丽莎无奈地一摇头,向唐宋指点道:“你毕竟生面孔,人家不会一见是你就忙着采访起来,所以还是你去。要是小报社的记者就说咱们都不在,要是听过名字的,你再进来问过我们。”又向沈初云说,“良言第一期反响这么好,我们得商量商量以后究竟一月出几期,别跟外头那些杂七杂八的人瞎耽误工夫了。”
唐宋应了声,走去一开门。
来人也不客套,笑着就跨进了门内,道:“我说这邓小姐真真是火气大,在户外就听见你嚷嚷了,你说谁是杂七杂八的人?”
沈初云向外一望,跟着也是一笑,忙做个请势。
邓丽莎扭了半截身子,脸颊上就旋出两个梨涡来:“好啦,王校长还跟我认真不成。”
唐宋一瞧大家的样子,既然是熟人,也就松了一口气。正要去关门时,一个穿学生装的少女怯怯地蹦了进来,手指戳向王校长的背影,表示自己是跟着一起来的。
王校长则在屋内向着外头招手,口内就向沈初云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孟盼晴,她……”往后一瞅,人影子也没一个,再一转头,孟盼晴早就箍紧了沈初云一只手臂,只是激动地窜却不说话。王校长噗嗤一下笑了,继续道,“她呀,最喜欢你了。文章也好,演讲也好,总不错过的。”
沈初云笑笑地牵着孟盼晴,按了她的身子请她坐下,道:“密斯孟,坐吧。我们这里还不大成样子,喝的也没法挑,就香片吧。”
孟盼晴嘴一张,先就激动地蹦出个哭腔来:“沈先生……您叫我小孟,或者盼晴都行。”
“那就盼晴吧。”沈初云接过李大姐递来的茶杯,笑往孟盼晴手里一放,又问,“几年级了,喜欢哪一门课?”
“我喜欢国文也喜欢英文。”孟盼晴郑重得似乎是在做什么报告。
王校长蹙眉一愣,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气。平时自己问她功课,这孩子还更调皮些,全然不是这派严肃的样子。便就向沈初云道:“她是个能力很不错的孩子,今天带她来也不是光为着她喜欢你,我是想替她找份兼职。以她的能力,帮你写些短评是绝对可以的。况且,她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