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剔透,光芒浓艳而火热,在夜色中极是绚丽闪耀,夺目不已。
芳芳一时有些发怔。
“还记得这耳坠么?”之恺轻声问。
怎么会不记得呢?那一次在珠宝铺里,她本来也一眼相中了这一款红宝石耳坠,正待付银子,之恺后脚便跟了进来,硬生生的抢在她前面,将这一副耳坠强行买走了。
她都还清楚的记得,彼时他趾高气扬的姿态,和自己气急败坏的状貌。
那是多久以前了。忆起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她有时甚至都觉得,简直像一场梦一样。
之恺见她发愣,便笑道:“我记得,你后来还问过我好几次,问是送给谁的。”
芳芳面上一红,伸手将那耳坠连木匣子一并拿过来,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忸怩着低声道:“你……莫非从那时起……就喜欢我……所以……想买东西送我了么?”
之恺愣了愣,猛地大笑起来,“你想得美!那一次正逢母后生辰,我是买来送给母后的。前些日子在宫里的时候,看到她有一次戴上了,就顺便将如何买这耳坠的来龙去脉告诉她了。母后笑过之后,当场便摘了下来,命我在我们成婚的时候……送给你。”
听他如此一说,芳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扯了他的衣襟来捂住脸,小小声的道:“这……这可怎么好么……你送给你母后的……已经是你母后的东西了。”
之恺点点头,“本来就是么,这是我母后送你的礼物……”他声音低了些,叹道:“这可是……唯一的一件贺礼。”
芳芳见他眉眼间有惆怅,忙吵着让他取了耳坠来替自己戴上,成功的转移了他注意力。遂又将鬓发拨到耳后,在他面前晃了两圈,盈盈笑道:“既是贺到、礼成,那么,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么?
之恺忘了伤感,情不自禁的笑,“当然。”
芳芳欢欢喜喜的又在他身边坐下,扳着指头道:“那以后,我也要学着洗衣做饭,打扫屋子什么的了……对了,我还要为你生许多的孩子,努力尽一个妻子的本分,还有……”
她停了一会儿,咬着嘴唇想了想,低头道:“还有,如果你以后想娶小老婆,想要三房五妾什么的,我想……我也会跟她们和睦相处……但是……你不可以不理我……”
她说着说着,竟有些觉得委屈了,声音越发轻细下去。之恺哭笑不得,一声断喝:“闭嘴!”
他咬牙切齿道:“你刚才说什么!?”
芳芳不敢看他,“我说得……不对么?”
之恺盯她半晌,点头道:“好,既然你这么大方懂事,我便遂了你的意,改明儿就去纳一百个小老婆回来。每天换一人陪,轮完了她们,再来轮你,如何?”
“你……”芳芳气闷,“你就这样欺负我么!”
之恺鄙夷不已,冷哼道:“你不是贤惠么?那就再贤惠一点啊!”
芳芳咬唇不语。想起她父亲袁光正,先是娶了安伶,既美貌又矜贵;之后,还不是堂而皇之的又纳了好几房正经姬妾;除此之外,还不放过诸如她亲生母亲那样的,有几分姿色,然而完全没有身份的低贱婢女……
她从小就是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男人的喜新厌旧、朝三暮四,仿佛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连尊贵如安伶,对此再是不高兴,也没有什么办法来阻止,甚至都不好表现出来……只怕让人知道,会觉得她肚量狭窄,善妒不能容人。
安伶尚且如此,她袁芳芳……哪里还敢痴心妄想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记得从前凉春曾经说过,说小姐的性子这样软,胆子也小,一定要找个脾气好性子温和的相公,好好的捧在手心里疼着。
芳芳也表示同意。可是转而一想,却又觉得灰心——哪里去找这样的人。
脾气好,性子温和……
之恺看起来……似乎也不是那样的人。不熟悉他的人都觉得他沉默冷漠,寡言少语像块石头。
可是,她就是相信,他一定会把自己好好的捧在手心里疼着……
他是她见过最温柔的男子。
她无比的依赖他,在他身边,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满足。
仔细的想一想,这样的之恺……若要她和别的女子一齐分享他……哪怕只是多一个,她都不能够忍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