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
霍根起床。睡眠不足让他的低血压很严重,他走到隔壁给孵蛋器里灌了营养液,也没注意蛋在防护罩下跃跃欲出的样子,就回到自己房间刷牙了。刷到一半他闻到一股粥香,走到厨房一看,亚琼已经在做早饭了。
“起这么早?”亚琼忙着往另一个锅里加水,“还要再煮几个蛋,等一会就好啊。”
霍根“唔”了一声,回房间继续刷牙,通讯仪响了。他按下接通,舅妈刘芬的大嗓门在卫生间里无限回荡。
“小亚啊!你现在住哪呢!我们到这了,看不懂怎么走啊。张银河!你傻站着干嘛?过来看看地图啊。”
霍根隐隐约约听到舅舅的嘀咕声:“别喊我,喊我干什么,让人听到了……”
霍根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草草刷了牙,揉了揉阵阵刺疼的脑门,道:“舅妈,你和舅舅怎么来了?要来提前跟我说一声啊,我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啊。”
刘芬道:“我们就是来看看你,跟你说了怕打扰你学习。”她结结巴巴地念着地图上的地名,道,“你们学校是在那吧?”
霍根用肩膀夹着通讯仪,边脱掉睡裤换裤子边道:“舅妈,你这样,你在附近找个地方坐下来,喝喝茶吃个早饭什么的,我马上就到。”
刘芬道:“我们在飞船上吃过了,不用再吃了。”她突然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你不知道,这里一个包子就要五个通用币,在桑麻星的话都能买一袋了。”
“你们现在是在港口,肯定比别的地方贵点……你真的吃过了?”
“吃过了吃过了。”
霍根换好了衣服,调整了一下姿势,道:“反正你们在那等我吧,我马上就到。”
他等刘芬挂了电话,收起通讯仪,抓起一件外套就往外走,对厨房喊了一句:“妈妈,我去港口接个人,你自己先吃,别等我了。”
亚琼抓着勺子跑出来:“刚刚听到了,是接你舅舅舅妈对吧?直接把人接回来啊……你有驾照没?”
霍根推开门往外跑,回头答了一句:“我打车去就好了。”
亚琼挥着大勺子提醒道:“一定要把人接回家里来!”
“知道啦!”霍根冲身后挥挥手,叫了辆磁悬浮车就跑了。
亚琼急忙往回走,念叨道:“早饭不够了,要多煮几个蛋,再烤几片火腿,他舅舅舅妈都是华裔,再熬点粥吧,啊,那还要准备点小菜……”
亚琼对自己比了个加油的动作,干劲十足地准备了起来:“fighting!”
霍根定位了舅妈的通讯仪,赶到舅妈所在的帝都第二港口,先还没找到舅妈,就看到入口的地方挤了很多人,警察把那一圈都围了起来。霍根隐约听到人群中议论说“恐怖分子”“枪战”,刚想走过去仔细看看,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他转过身,刘芬扯着张银河走过来。
霍根脸上露出笑容,上前拥抱刘芬:“舅妈。”
刘芬亲亲热热地拉着霍根手,直说“瘦了”,张银河脸色难看,一句话不说。霍根艰难地从刘芬怀里挣扎出来,连忙道:“先回我住的地方吧,我还没吃早饭。”
“噢噢,先回去,先回去。”刘芬道,趁霍根转身,一肘捅向张银河,“你干嘛?别臭着脸,谁要看你脸色哪?”
张银河咬牙低声道:“别忘了我们为什么过来,你,你问问他,到底跟那个都库塔小子怎么回事!”
“屁话,我肯定要问。可你看看孩子脸色,白得跟纸似的,他有低血糖的毛病,你不知道?刚接了我电话就过来了,这孩子说什么了没?他跟你那妹妹一模一样,有事都藏自己心里,自己压垮了都不会跟家人露个苦脸。”刘芬瞪了一眼张银河,“你是不是还记恨孩子了?当时你把孩子弄晕了送到医院,放谁身上醒来一睁眼看到那种情况不急?上头的时候话赶话,口不择言,你做舅舅的还能记孩子仇不成?从他十五岁上高中以来哪件事让我们操过心?半大个孩子上学没花家里一分钱不说,每年都倒贴给咱们家好几千!张和的智脑哪来的?你那摩托哪来的?咱们做人不能没良心。”
张银河脸色发白,已经被刘芬念得眼前直冒金星:“不是,我还不是担心他,想着他好么?怎么就惹出你那么多话?”
“别提那话了,说什么‘为人家好’,孩子都不喜欢听这话。”刘芬双手合十拜了拜天,“那些娱乐新闻说的肯定都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霍根都叫到一辆飞的了,回头一看,却见舅妈和舅舅一个望着天念念有词,一个面色阴沉两眼无神。
“舅舅,舅妈,走了!”霍根喊道。
刘芬“嗳”了一声,扯了忧心忡忡神游天外的张银河一把,赶紧跟着霍根一起上了车。
飞的一路飞驰,最终在一个中高档小区门口停下。霍根拎起刘芬和张银河的行李,带着他们往里走。
刘芬讷讷问道:“你不住学校,在外面租房子了吗?”
霍根道:“一开始算吧,但现在我也不交房租了。”
张银河清了清嗓子,颇有见识地开口道:“是学校拨的吧,名校就是这样,奖学金很高,还有很多方面的补助,以你的能力,我也能想象得出来……”
霍根在家门口停下,不动声色地放下行李扶了扶门,没吃早饭果然力气不够,他刚刚拎起行李的时候就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好在他平衡感好,站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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