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鲸,为什么你不害怕呢?”凝露捏捏我的手。
“你怎么知道我不害怕?”我好奇地问她。
“因为你的手干干的没有出汗。”她说,“一般人在害怕和心虚的时候,手心里都会出汗的,摸上去会有潮湿的感觉。但是小鲸却没有,手掌还温热温热的呢。”
“那你为什么也不害怕?”我问她。
“因为我什么都没有见过,所以没什么值得害怕的。”她说,“从小到大我认识的人只有颜玫哥哥、澜析哥哥、淞淞姐姐和小鲸你吖,你们就是我认识的全世界。你们都对我很好,所以就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也很好,很温柔,柔软的就像小鲸你的手一样。”
我们的世界里会有很多东西,它们有温度也有声响。想想和婆婆在凡世游荡的这些年,见过漫山遍野的凉颜花,见过那些一半掩藏在白色大雾里一半被冰雪覆盖的广袤森林,也见过飞满澜尾雀的干净天空。生命里有过无数个冬天,无数个冬天里有过一场场从未间断过的纷纷扬扬的大雪。我曾经在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问过婆婆,雪花为什么是白色的?婆婆回答我说,因为它们还没有来的及被人世间的悲喜丑恶所玷污就急匆匆地飘落了下来。她指着我们刚刚踩过得路面说,孩子你看,这些雪曾经在天空里也是白色的,但是它们在降落的过程里,掉在了人们的衣帽上、肩膀上,掉在了路旁两侧的屋檐上、窗户上,掉在了泥泞的地面上让我们任意的踩过,所以最终变成了这个样子。
凝露的笑容让我想起了那些白色的雪花,它们都是明亮而又单纯的,没有经历过世俗,所以也未曾沾染过污垢。她说她什么都没有见过,所以什么都不会让她感觉到害怕。她说她认识的人就是她的整个世界,所以很庆幸她遇见的都是好人,所以这个世界也就自然而然的被美化成了最好的样子。我们能在其他人的世界里出现的几率真的不大,所以能够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的去成为一个在她看来最好的人。
——她的笑容明亮而又单纯,就像还未来得及流亡凡世的雪。
深深的走廊看不到尽头,两侧的墙壁上分别有一排被镂空的洞穴,每一个坑穴里都有一个用水晶制成的光源。这些光和之前他们待过的地方很像,同样是低沉暗哑,没有任何的温度。我牵着凝露走过来,看看左右两旁紧紧关闭的冰门,我想也许每一扇门后都藏着一群被羁押近百年的灵魂,一想到这里就不自觉的有点头皮发麻。不过让我好奇的是这里竟然一名帝国使团的人都没有,安静的让人心慌。我摸了摸身上,忽然发现颜玫绘制的地图还在。我打开来,仔细对着这里的地形特点。这里有一个宽阔的平台,再往里深入是一条深深的甬道,甬道的两侧是冰冷的幽灯和囚禁之门。左边十扇右边七扇。我渐渐停下了脚步,这里……这里竟然不是第七层,这里是第五层……怎么会是第五层……
凝露显然感觉到了我的变化,关心地问:“小鲸,怎么了?手怎么变得这么凉?”
“没……没什么……”我尽量抚平着自己的情绪和思绪,闭上眼睛开始梳理目前所遇到的所有问题。首先自己和凝露已经和大家都走散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再者,自己竟然误打误撞的直接略过了第七层和第三层直接跑到第五层来了,而下一层就是囚禁着传说中雪国境内最穷凶极恶的三头幻兽之一锦年的地方。就算是大家全都在也毫无胜算,何况现在只有他和凝露这两个几乎一点幻术都不会的人呢?
——巨大的恐惧仿佛倔强的种子,落在身体内所有看不见的缝隙里,开始密密麻麻的繁殖起来。
忽然我看到地图上有一个奇怪的标注,在右侧墙上第二盏幽灯的位置颜玫画了一个奇怪的标记。
这是什么?
我走过去,站在第二盏幽灯面前,用手轻轻抚摸着它冰凉的表面。我稍微动了动手指,发现这盏灯并不是很牢固的样子,似乎可以转动。无数嘈杂的声响同时滚入我的耳朵里,屏蔽掉了四周所有的声音。然而我却没有注意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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