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惊醒,对方声音嘶哑,似乎用了毕生的力气。
离墨看着她,唇角发白,一字一句道,“我从未爱过明川,我答应过你,永远不会跟你抢。这一生,我只将他视作守护我的兄长。”
“可他爱你!”
话音刚落,姬魅桥双膝一屈,一下跪在了离墨的跟前,沉痛开口,“求你,放过他吧!”
离墨震撼地看着她这个举动,跪着的姬魅桥,一双眼仰望着她,跟童年时一样,可此刻,那眼底有的只是哀求与绝望。
那只是一个女人乞求的眼神,弱小而无助。
离墨十指紧握,惊骇中带着一丝颤抖,身子无力地向后晃了一下。
“你若真的视他为兄长,那就彻底让他忘记你!”
姬魅桥的目光似枷锁将她困住,叫她无所遁形,“你若还视他为兄长,那就离开他,不要再出现在他的记忆中,你若还视他为兄长,那就不要让他再承受梦魇之痛,日日夜夜相信你的存在,你若还视他为兄长,那就请你放过他,还他自由,让他像从前一样明朗无忧地活着!”
她每说出一个字,离墨的面色就惨白一分,交握的十指几乎被她自己掐断,极力克制自己镇定下来,但为什么所有的痛,都汇聚在了心口,如钝刀切割。
“年年,你要记住,爱的感觉就是疼,疼了,爱了,也就沦陷了。”
明川当年的话猛然如一个惊雷劈下,炸开在脑海里,离墨心襟大动,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明川之间,已经超越了师兄妹的关系?
还是说,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如此后知后觉,而明川早已深爱,最后才酿成被火焚的惨剧。
看出她内心的动摇,姬魅桥媚眼诡异一眯,再加一剂道,“就算是妹妹求你了,如果姐姐还是不肯,那就求你看在魅桥腹中孩子的份上,忘记明川吧!”
孩子!
“你说什么?”
那两个字入耳的刹那,离墨心弦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盯向她,“你在欺骗我!”
“是真的!姐姐,我怀孕了,怀了明川的孩子,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问他。”
泪水从姬魅桥眼眶中滚落,她盈盈起身,走到僵在原地的离墨面前,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孩子已经三个月大了,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明川拼命都要夺得那门主之位的原因,他想给我们娘俩一个名分。”
她声音不大,却句句带毒,字字如刀,尖锐地扎在离墨心口,让她痛的说不出话。
良久死寂,双方都是各怀心思的沉默着。
离墨紧咬的下唇已经失去血色,她手指刻进掌心里,近乎机械地吐出一句,“带我去见他,我要亲口问他孩子的事。若是真的,我答应从今往后,绝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一次,若违此誓,你杀我便可!”
姬魅桥恶毒地勾起唇,面上毫无之前的可怜娇弱,声音中杀气毕露,“尚离墨,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事到如今,我不妨就好人做到底,你又从地狱里爬了出来,我也该送你一份见面礼不是?”
说着,已经拉着她上了走廊。
离墨看着前面的姬魅桥,脸上冷的没有一丝表情,“你肯放我去见慕千邪?”
“哈哈……你错了!”
姬魅桥笑的猖狂而放肆,盯着离墨阴沉的脸,她忽然探过身,故意贴在她耳边,五官连带着声音都扭曲的如同疯魔,“不是慕千邪,而是,明川!”
明川和慕千邪唯一的区别就是:慕千邪认为年年是自己的幻想,而明川,却是真真切切想着年年,爱着年年!
听到这个名字,离墨一双黑瞳猛地撑大到了极致!
愣怔中,姬魅桥已经推开了一扇门,自己侧过身,给她让出一条路,“请吧姐姐,好好享受和明川在一起最后的时光吧!”
双脚踏进房间的一刹,身后门瞬间关上,离墨转头,正对上缝隙间姬魅桥狞笑的嘴脸。
“去吧,明川就在里面等着你。”
她阴冷的笑声渐渐远去,四周气氛逐渐恢复了安静,离墨冷凝着前方,深吸一口气,踏出了第一步。
几步路的距离,似乎走的很快,却又很慢,像是走了十年,当终于停在那蒙着纱帐的床榻前,离墨这才发现,自己紧握的十指间,已满是冷汗!
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在她一生渴求再遇的那个人面前,她却害怕了,止步了。
一颗心,从未跳的如此慌乱过,仿佛要蹦出嗓子眼,但又是这么的不可思议,身子都有些虚软打飘。
周围什么也听不到了,也顾不得了,只是隔着那层朦胧的纱帐,目光死死锁住里面躺着的那个身影,她双手颤抖地伸出去,触碰它,仿佛是挑开蒙住真相的最后一层薄纱。
明川,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