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一澈闻言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只是嗯了一声便徐徐起身,用余光扫了眼仍僵在地上的魏清,他淡淡道:“可还看得出其他?”
“卑职不才,仅凭这点线索无法窥见其中深意。”
魏清搓去指尖血污,起身双手抱拳,恭敬道。
但是此刻他却明了自己内心的那份惊愕,尚离墨血洗风云赌庄的事,不仅长孙一凡打听到了,他的主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而且,今日日出之时,有一匹银色马车花重金买通城门守卫,然后风驰电掣般向着北方大陆驶去。
而尚离墨,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彻底失踪!
“进去看看!”
月白广袖猛地一甩,长孙一澈已先魏清一步,大步走向了赌庄。
往日华盖云集的街道此刻黯然失色,昔日霓虹流泻的门庭幻化做断壁残垣。
刻着饕餮的金门萧索地大敞着,几个管事的伙计正胆战心惊地收拾着一地的破败,一见此时还有人闯入,当即惊声询问。
“什么人,报上名来!”
要知道风云赌庄,昨夜险些被夷为平地!
一名不懂事的小厮立刻冲了上去,拦住了长孙一澈。
长孙一澈却仿若未见,顿住步子,目光如剑倏地刺向二楼角落处的一间雅阁。
尸体被清理干净,但仍有隐约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一丝异样的悚然气息正悄然暗涌着。
青色幔帘,无风自动,几片细长如火焰的花瓣从里间飘洒而出。
“锃”的一声颤音,长孙一澈腰间佩剑应声出鞘,剑身翻转,轻巧地接住飘落的花瓣。
赤色长虹扫过每一双眼,人们不可思议的目光夹杂着颤抖到破碎的嗓音,极度恐惧地吐出了两字。
“赤刹!”
赤刹,长孙一澈的御赐宝剑。
剑身上千丝万缕的祥纹代表着他的身份:居高临下却又遥不可及,永远被人排斥!
他是从万劫炼狱里爬出来的冷酷皇子,却也是只能活在沉痛回忆中孤狼舔血的平凡少年。
当然,与之一同钦赐给他的,还有令满朝文武百官无不艳羡的半枚虎符!
谁人不知,虎符象征着江山领土!
“是二皇子!”
一时间,众人谈虎色变,私底下纷纷议论起了他和离墨王妃的那段情事。
“让他们住口。”
长孙一澈眉毛也不抬,淡漠开口。
魏清领命,腰间佩刀抽出一截,紧接着一个眼刀凌厉扫去,众人心肝急跳,皆是捂住嘴巴,连连跪下叩头请罪。
“他竟然也来了?”
长孙一澈只是黑瞳森森地凝着那花瓣,那声音似笑非笑,低沉如地底传来。
魏清还没反应过来,长孙一澈便已收回视线,一扭头望向他的方位,道:“龙牙花,西燎圣花!”
“啊!”
一旁匍匐在地的小厮骤然惊喘了一声,虽是极轻,却还是逃不过长孙一澈的耳朵。
“说说看吧,怎么一回事?”
脚步缓缓逼近,那名小厮深埋着头不敢直视那道欣长的身影,只是发出闷闷的作答声。
“回二皇子,一日前有一灰衣男子深夜造访,说是要我们尽快为他大人搜罗几盆龙牙花做盆景,小的还没回过神来,他就扔下一袋金币甩袖离开了。”
“很好,正是他!”
那人走到哪,哪里就会出现龙牙花。
西燎,姜尧允,来的正好!
长孙一澈冷笑一声,紧接着,垂首的众人仅扑捉到白玉地砖上,赤红锋芒乍现。
耳边划过一道剑气,众人心下一颤,敏锐地抬眼望去,见那龙牙花忽而一闪,于半空中,化为两半。
“知道昨晚那女子去哪里了吗?”
说到这里,他语气越来越沉,小厮心跳如雷,只得老实作答,“昨晚……小的就看到她朝马车的方向追去了,其他的,小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们这里的总管呢?”
魏清突然有些疑惑道,自他们进来后就只看见大堂中忙碌的小厮。
“回魏副将……”小厮将头埋得更深,掩住眼中不明的情绪,声音颤了颤,“死……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魏清一愣,正欲继续盘问,一道极冷的话语便接过了他的话,是长孙一澈。
“那马车上装的是什么?”
“是送去女奴所的艺妓。”小厮将脸埋手背上,眸子变了几变,又道,“女奴所,今日开市!”
女奴?
难道没了那男人,尚离墨她情愿沦为女奴,也不愿留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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