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腹中胎儿的健康,她无法贸然吸食成年男子的阳气,可她偷练禁术长达十年,若是没了阳气,自身誓必会被反噬。
而这一切,将从她最引以为傲的那张脸开始,一点点衰老,一点点枯败。
右手抚上假皮囊,她仿佛能感到那下面的肌肤隐隐作痛,她的脸正在被腐蚀!
尚离墨,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姬魅桥眼角裂出仇恨的血丝,她望着二楼走廊,对着肩头的血鸦,咬牙道,“你去告诉明川,他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还有,今晚午夜我会去皇城找孟千寻,让他不要再来跟踪我!”
血鸦长啸一声冲向天幕,姬魅桥一甩斗篷,笼着袖子,一步步上了二楼,衣袖下交握的双手却是颤抖地握紧。
当初在暗巷,明川一击杀了十三个欲伏击尚离墨的门人,他说是为了她好,她信了。
而后,他亲昵地拥她入怀,在她耳边告诉她一定要将她和孩子接入宫中,她还是信了。
可是如今,他却要她派血鸦去通知长孙一澈,尚离墨在忘忧院遇难!
他身为慕千邪是凌鸿煊的手下,身为明川是自己的丈夫,于公于私,目标都是铲除尚离墨,而他却三番五次地救她于水深火热中,一如当年!
心中闷痛,上了二楼,姬魅桥轻轻推开房门,立在门外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仔细地观察屋内情况。
果然如老板娘所说,整间屋子里就尚离墨和即荣两个人。
空气里弥漫着隐隐血腥味,屋内点着一支红烛,小家伙正趴在床沿边打着瞌睡,而他旁边的女子静静地仰躺着。
那张绝世容颜映射在姬魅桥眼底,她惊的向后一个踉跄:真的没死!
那张脸……那张脸就算化作灰她都能认得出:尚、离、墨!
一头青丝铺开在身下,卷长的羽睫伏在苍白的脸上,离墨呼吸平静,眉宇安宁,似乎陷入了深睡,身上的被子也踏踏实实地盖着。
看来长孙一澈临走前,还不忘好好替她整理了一番。
姬魅桥松了一口气,拢袖向床榻走去,她俯瞰着离墨的睡颜,烛火下描着曼陀罗的双眼泛起阴毒的光。
生前她是尚府嫡女,虽被逐出家门,然而这头衔始终轮不到她,即使与长孙一澈相恋,还有明川默默守护,如今死后重生,她依旧是整个东燕的传奇。
而她五年前替她假死,死的无声无息,五年后却还得依附着她和明川的记忆继续活下去!
她也是这么优秀,这么聪慧,这么强大,却为何二十年来都要活在她的光环下?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尚离墨为什么你没死,为什么你还活的这么好!
为什么她筹谋多年的计划会一败涂地,到底是谁给你续了命?
“真的昏死过去了?”
见旁边的男孩睡的正香,她俯身探了下离墨的脉搏,发现那脉象真的是微弱到了极致,而指腹所触之地,正是她的右手,那里横亘着一条丑陋的疤痕。
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奔走全身,姬魅桥收回手低低笑出声,只觉一辈子都没像现在这般酣畅淋漓过!
“你虽从地狱里爬了出来,却到底还是没我活的好。”
尚离墨曾有家人,亲人,爱人,曾拥有天下女人最奢望的幸福,如今却一无所有,浑身是伤地躺在这里,虚弱的令她这个敌人都觉得可怜可笑。
而她现在,却拥有了尚离墨所失去的一切,而且只要铲除掉她,就再也不会有人跟她抢明川。
她坐在床边,尖利的指甲一点点划过离墨的脸颊,唇边笑意愈见深浓,“姐姐,我知道你如今心甘情愿臣服在长孙一澈手下是身不由己,而你却害的妹妹我生不如死!”
床上的女子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周身毫无生气,姬魅桥眼中沉淀的杀气更加肆虐,右手虎口滑到她脖子上,一点点发力。
她现在那么虚弱,就算是醒了,也杀不了自己!
“尚离墨,知道爹爹为什么要把你丢到千叶门吗?因为你是祸水,是怪物,你不死大家就都会因你而死!现在凡是跟你亲近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姬魅桥眼中泛起狰狞的疯狂,浅色双瞳渐渐变得猩红,“我们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你为了你的荣儿,我为了我的明川,所以你去死吧!我这一次把你顺顺利利地送进地狱,记得永远也别爬出来了!”
说着,她另一只手也掐住了离墨的脖子,睡梦中的离墨微微蹙起眉,双唇开始发紫。
可就在这时,身旁的即荣像是做了噩梦般,忽然颤了颤,发出了一声呓语。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