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把头埋进膝盖里,叹息被风吹散在空气里。
郁向北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几天家里多了个人,热闹了不少,他也习惯了回家时不用面对着冷清的空气。
明明知道,依赖是最可怕的东西,可是他还是不受控制的沦陷了。
他抬起手臂挡住了眼睛。
明天,这里就会恢复从前那般冷清的模样了吧。
……
他没有再梦到教堂和婚礼。
而是梦到了一片白雾。
他仿佛在迷途中无法挣脱逃离。
去哪都是一片虚无。
他就只能一直到处乱走,希望能找到出口。
终于一只温暖的手牵住了他,他原本想甩开,却又贪恋着那只手的温度。
他抬头望去,竟然看清楚了她的面容。
“你也是被困在这里了吗?”他问。
她不回答,只是微笑着牵着他坚定的往前走。
终于看到前方的光。
“我们能出去了!前面就是出口了!”他兴奋的回头看她。
却发现她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
她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不!”他慌张的想去抱住她,却发现手穿过了她的身体。
他惊讶的看着她,悲痛欲绝。
她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进白雾里。
最后与白雾融为一体。
“不!你回来!”
只剩下他悲痛的呼喊。
“不!”
陆琛年猛地从床上起身,睁大了双眼。
又是噩梦。
甚至比之前都还要痛苦。
醒来的时候心脏跳的厉害,心慌又无奈,呼吸急促。
她消失了。
变成了一团白雾。
他咬紧牙关,冷汗涔涔。
没有她的日子,真的好难熬。
睡觉都变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事情。良好的睡眠仿佛是奢侈品。
她不在的日子他没有一天是睡得好的。
就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他抹了把脸,掀开被子下床。
已经不打算再睡觉了,他害怕再做那样的噩梦。
无论是她和郁向北结婚,还是她离他而去。
他都无法接受。
再这样下去,他会崩溃的。
他在黑暗中把玩起了打火机,火苗明明灭灭,他脸上的神情也晦暗不明。
终于忍不住,他从衣服口袋里翻找出了一盒烟。
是他开始做噩梦第二天便去买了的。
他喜欢把玩打火机,但他从来不吸烟。
他并不明白那种会危害身体健康的东西有什么值得去买的。
但是曾听说,烟能使人清醒,也能使人忘记烦恼。
那天路过一家店,他鬼使神差的便去买了一包烟。
但一直装在口袋里,没敢去吸。
他犹犹豫豫的拿出一根,闭了闭眼,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烟身,嘴巴叼住烟嘴,打开打火机。
咔嚓。
火苗猛地蹿升。
他叼着烟凑近火苗。
深深吸吸了一口。
并没有被呛到。
大概是有这样的天赋吧。
他关上打火机,垂着眸子吞云吐雾。
烟雾缭绕。
他就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一根又一根的抽着。
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的模样。
是十八号的早晨了。
他看着地上散了一地的烟头和烟灰,抿了抿嘴唇。
转身进了浴室,把自己打理好,再出来的时候又是那个冷漠强大的陆琛年。
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的陆琛年。
他缓缓的一件件穿着衣服,从白衬衣到黑西服。
笔挺的身姿,雕刻般的面容。
出门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那一地的烟头和烟灰,像是要记住些什么一样,才坚定的关上门离开。
……
年诗雅起了个大早,其实她从昨晚上开始就一直紧张,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她等了这么多年,她的梦想,终于要在今天实现了。
她终于要成为他的新娘了。
她换上了华美的礼服,安静矜持的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请帮我画的漂亮一点。”
她这样对着化妆师说道。
要漂亮一点,再漂亮一点。
她要做他最漂亮的新娘。
她要成为这世界上最配得上他的女人。
年母陪伴在她的身边,眼眶红红的,时不时吸吸鼻子。
“妈妈……”年诗雅从镜子里看到年母万般不舍的样子,便轻唤道。
“诶,我在。”年母连忙从悲伤不舍的情绪中抽离,抬头望向年诗雅道,“怎么了?”
“我只是希望妈妈能开心一点,您也知道的,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付出了多少努力。”年诗雅道。
“我知道,我知道。”年母上前轻轻拥住年诗雅,眼里似乎又要有泪光,“诗雅,要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