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嫁什么人?”未央突然脸一红,她以为明忆肯定是刚才听见了什么。
“自然是嫁可以保护自己、对自己有利的人。”明忆平静的说着。
未央戏水的脚停了下来,不懂明忆的意思。
“你说你想留在燕京,如今却又和皇室的人纠缠不清,你觉得你还可能只嫁凡夫俗子吗?”
“那我嫁什么人?”
“嫁权贵!”
未央忽而听出弦外音,赌气道,“你是皇子,你算不算权贵?!”
“我不过是个没用的质子,算什么权贵?”明忆眉宇忽而一暗,顾自将脚从水里拿出来,把鞋穿上,苦笑道,“就连我也要攀权贵自保,你说我有什么能耐保护别人?”
方才的话他肯定是听见了,劝未央嫁能保护自己的人,却说他无能,如此婉转的说辞,无非是在拒绝。
未央并没有多少难过,只是悻悻的踢着水,“你要怎么攀权贵?娶紫菀公主?”
明忆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身不由己了,不想连心也不由己。此生我只想回北凉,如果不能,又何必娶妻累她也寄人篱下?”
一句话已经完完全全表明不会娶紫菀,可是同样的,如今这般境地,他也是绝不可能娶未央的。
他像一个不敢爱的人一样,在她们的世界穿梭,却从来不为她们任何一个人停留。很久很久以后未央才明白,每一个不敢再爱的男人,一定很深很深的爱过,看起来好像百毒不侵,其实早已是毒入骨髓。
明忆一点都不可怜,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可怜的人一直是她自己,如此明明白白的喜欢一个人,他却一直佯装不知。
“明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攀了高枝嫁了权贵,你会替我开心吗?”
明忆忽而沉默了,好半响才说,“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找个靠山,早作打算。”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你,我嫁给别人,你会开心吗?”
“不会!”他脱口而出。
“为什么?”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让我嫁什么权贵?
“答案你心里明白,不是吗?”
未央没有追问,是的,她明白!他们之间,一个质子身份横跨期间,不管是否真爱,都无法自由的去相守。
见未央没有回答,明忆坐在草地上说,“在北凉,男女是不能把脚一同放进河水里的。只有夫妻才可以,新婚夫妻会在成亲的头一天前往我们那儿的夫妻河,然后坐在上游将脚浸在水里,寓意顺风顺水,生活和和美美。其实那个水很凉的,可以说是刺骨,想来也有同甘共苦一说。”
“只有夫妻才可以吗?”未央想着刚刚和他也一起泡来着,心有乱了,“你说河水很凉,你泡过?”
“是啊,泡过。”
未央泡在水里的脚倏地觉得一阵冰凉,“和一个姑娘?”
“或许夫妻河根本就只是个传言,并非泡了就真成夫妻了。”
“她现在在哪?没和你一起来胤国?”未央小心翼翼的问着,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既想知道又是如此不安。
“没有,她怎么会和我一起来呢?在我离开北凉的那一天,她嫁人了......新郎官是我的哥哥。”明忆已经可以很平静的回忆那段往事了,原来“此情不渝”也不过如此!前一刻和你甜甜蜜蜜的人,下一刻就可能会毒害你。为的,不过是可以嫁个更有权势的人,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真正喜欢过自己,一直是他在自作多情罢了。
当听明忆说“她嫁人了”的时候,未央的心稍稍安了下来,可是后面竟成了嫂嫂,让她的心不由得再次揪起,为明忆而疼!
为什么越是了解明忆,就越是心痛?他在北凉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不敢继续问,不想再揭开那道伤疤,不想看明忆蹙眉,不想看他勉强的笑。
“明忆,我们出去转转好不好?”未央将鞋袜穿上,站在明忆面前,挡住那刺眼的阳光,俯视着地上的他,“带着咚咚,我们上街去?”
他点了点头,伸来手,她下意识的拉起他,却并没有将手松开。没有咚咚,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牵着明忆的手,美名其曰的照顾他看不见,可是脸红心跳,那份喜欢的心情,任谁都明白了。而明忆,他也是明白的吧?
未央没有问,就许她这样自欺欺人吧,碧落只是表字,明忆现在身边的人是她,终有一天,他心底的人,也只能是她!
夏日炎炎,烤得院子里的花都要焉掉一般。
明忆回宫了,再次出宫又得好些时日,而未央,没有召见也不能进宫。
她就这样百无聊赖的待在佟府,哪怕外面议论苏青宁要嫁瑞王、赵湘湘嫁辰王热火朝天,她也没有兴趣去听。
就这么躺在池边的柳树下,那份荫凉驱散了夏日的炎热,就在此时,她听见开门的声音,扭头一看,是芷溪打开了佟府大门,而须臾进来的人,竟是苏青宁和婵娟。
已经快忘了有多久未见了,未央第一反应就是惊喜,从躺椅上噌的站了起来,“青宁姐!”
可是,当苏青宁的目光转来时,她才觉得,自己刚刚是多么可笑。那些忘尘寺的是是非非再次涌上彼此的心头,未央想要解释不是她,可是如若苏青宁相信,也不会这么多天不许她进苏府了。
苏青宁朝这边走来,蓝色长裙逶迤拖地,一双修长手臂挽着水色软烟纱,走起路来衣袂飘飘、环佩叮叮响,自是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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