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天天下大雨,想收都收不了了。
张采萱和抱琴家都没有多少,算起来还是她家多些,总之等村里人都正经开始秋收,她们早已经收完,只在家中晒粮食就行了。
秦肃凛则去地里割草回来切了晒,他们的干草可能还不够。今年他们家都没怎么砍柴,实在是原先胡彻和胡水两人老实砍一年的柴火堆得太多。
大半个月后,村里家中基本上的粮食都进了仓,而村口,村长又开始收税粮了。
今年张采萱和秦肃凛的地,都要开始交税粮了,不过因为是荒地,交得很少,两家的地加起来一百斤。他们家粮食晒得干,又打理得好,村长一句话没说就收了。
今年比起去年,收成多了一倍不止,比起丰年还是差一点的,不知道为什么,还算风调雨顺呢,就是打不下粮食来。
去年收税粮,朝廷减了三成,今年到了现在却一点消息都没收到,想要减税粮是不可能了。众人说不失望是假的,不过也没人不满,大家似乎都觉得交税粮很正常,朝廷要是减免,都是皇恩浩荡,如果不减,也是应当应分该交的。
今年天气好,税粮收得很快。张采萱正疑惑怎么通知衙门呢,衙差就到了。来的大概有二三十人,都是腰佩大刀,面容肃穆,在得知村里已经收齐税粮后,面色好看了些,表示翌日早上就有衙差来拉。
拉走粮食的时候,还有官兵押送。村里许多人都过来看,张采萱也牵着骄阳到了,如今他已经会走,就是小跑,一般也不会摔跤。
看着马车从村口把粮食运走,众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抱琴笑着招呼她,“采萱,回家吧。”
张采萱点头,拉走骄阳慢慢走,村里许多妇人对于骄阳这么快会走,都觉得惊讶,不过也只是熟悉的那些人,不熟悉的不记得骄阳年纪的,也没多问,实在是骄阳的个子比和他一般大的孩子都要壮实,有的两岁的孩子还没有他那么高壮,不过相对的,抱起来就比较吃力了。此时天色还早,张采萱也不着急,就拉着他慢慢走。
抱琴和她差不多,也颇有耐心的牵着嫣儿,虎妞娘和他们顺路,低低道:“今年可千万别被劫了。”
“可不敢胡说。”抱琴忙打断她。
虎妞娘摆摆手,“我跟你们说而已。要是还像去年那样再来一次……我们村可真的说不清了。”
张采萱若有所思,也对,别的村子都没事,只青山村收一次劫一次,怎么看都不对劲不是?
刚刚走到张家门口,张采萱就听到李氏焦急的声音,“采萱,你等等。”
张采萱一转身就看到李氏在院子里朝着她招手,顿住脚步,“大伯母,有事?”
她不打算和他们一家亲近,也没有当他们是娘家,除了喜事做席面,平时都不来往,李氏他们也知道她的疏离,并不往前凑。对于他们这种态度,张采萱还是很满意的。
李氏走到篱笆墙边上,面色有些焦急,问道:“采萱,听你五嫂说,你家里有安胎药是不是?”
她这话一点都没有避讳虎妞娘和抱琴的意思。
张采萱点头,“确实有,不过已经一两年,不知道药效……”
李氏面色微松,有些急切,“能不能给我?”
张采萱惊讶,还未说话,李氏又道,“你五嫂……有孕了,他们跑去问你要安胎药那次,其实她根本没有孕。她逃荒一路上吃睡都不好,瘦成那样,身子太差,月事也不准,她以为有孕了,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一次她又如此,我也以为她身子没养回来不会有孕,没想到她这一次是真的,昨天去菜地的时候摔了一跤,然后肚子就疼,她也不是太疼,我寻思着,可能是动了胎气了。”
虎妞娘和抱琴面面相觑,虎妞娘皱眉道:“但是你这个也不能胡吃啊,到底是不是有孕都不知,还有,真要是动了胎气,采萱这药可是放那么久了,谁知道还有没有效?”
李氏叹口气,“我都明白,但是现在……”她一摊手,“这不是没办法嘛。还能送她去镇上看大夫?”
几人都沉默下来。
李氏有些焦急,“采萱,你把药给我,大伯母记得你这份情,这药给她喝下去,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认了。”她眼神扫过边上的两人,又道,“有她们作证,你放心,我绝对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