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男子,几乎半身鲜血,浑身上下受伤不知多少处,他惨叫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众人都有点不敢置信,但是事实就摆在面前。一个大男人趁夜翻墙入室,没得逞不说,还被刺得满身是伤。
村长清了清嗓子,“杨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半晌,杨璇儿才道:“我睡醒察觉到屋子里有人,我枕头下放了匕首,顺手就拿出来砍他……”
其实是有人压在身上她才醒来,她抽出匕首不管不顾就扎了上去。要不然她一个姑娘家,是无论如何也刺不到一个大男人的。
众人虽觉得她有所隐瞒,却也不再多问,实在是杨璇儿面色惨白的不行,几乎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一般。
虎妞娘提议,“要不,你们先带着他出去,顺便审问一番,也让杨姑娘穿好衣衫。”
村长忙点点头,带着众人走了。
张采萱也退了出来,她不认识那地上的人,可以说一次没看到过。
但是村里有人认识,拖到屋檐下后,众人火把照亮,有人就惊呼出声,“这不是全利家的侄子吗?”
顿时又有人上前去翻开他,立时又有两个人确认,就是全利侄子。
这么大的动静,他却双眼紧闭,面色隐隐带着青色,这就很不正常了。
村长的眼神扫过众人,落到其中一个精明的中年男人身上,质问道:“全利,你怎么说?”
众人的眼神都落了过去,全利后退一步,“我不知道,他住在我家暖房的,我听到出事儿了就飞快穿衣赶来了,没想着去看他。”
“住在你家的人,要说你不知道,谁信呐?”
人群里不知是谁嘲讽出声,是个妇人的声音。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没附和的也深以为然。
就在这时,门口又有人点着火把到了,看到院子里的情形,尖叫一声就扑了上去。
她不顾地上满是众人踩出的水渍和稀泥,扑到了地上的男子身上,哭道:“雨仓,你这是怎么了?”
全利看到那妇人,冷笑道:“他怎么了?他跑到人家姑娘的闺房里意图不轨,被人家姑娘用匕首扎的,就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最后几个字说完,似乎还不解恨,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妇人尖叫,“他是你侄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全利气得狠了,上前重重一脚踢到雨仓身上,骂道:“老子没有这样的侄子,你们现在就滚。”
众人也发现了不对,大家都看得到全利是用了狠劲的,但刘雨仓只是身子晃了晃,并没有醒来,更别说吭声了。
村长面色微变,想要上前时,妇人已经反应过来,哆哆嗦嗦伸手去刘雨仓鼻下。
几息后,妇人悲痛欲绝的声音响起,声声泣血,“雨仓……雨仓……”
她鼻子眼泪混着屋檐流下的雨水混了满脸,却顾不上擦,一次次唤,伸手去拍他的拍他脸,拍他胸口,推他起来。
但地上的人始终没有动静。
边上围着的众人看着,村长想要上前查看,被妇人推开,她看着围观众人,求道:“你们能不能帮我请个大夫?求求你们了。”
此时,正房的吱呀一声打开,穿戴好的杨璇儿主仆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
妇人最先反应过来,扑了上去,“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你偿命。”
杨璇儿微微退后一步,避开了她,“如果我不杀他,此时你们怕是已经得逞了吧?”
她声音沉冷,似乎夹着冰碴子,比这寒夜还要冷上几分。
妇人此时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再次想要扑上去,却被边上的妇人一把抓住,“没这么不讲理的人啊!想要让杨姑娘受了委屈,再捏着鼻子让你们全家搬进来,算盘倒是打得好。”
众人看到在场这些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就是那妇人说的这样。
要不然他怎么不去别家,偏偏就进了只有两个姑娘的杨璇儿家门呢?
她看向村长,大声道:“村长,今天我不怕得罪人,就在这里说了,凡不是青山村的人,都让他们搬出去,这都出了多少事儿,哪家都有闺女,要是还有人存这样的心思,我们可受不住。”
虎妞娘也上前一步,附和道:“对,大家也别觉得不平,我们家家都有亲戚,要是都住进来,得乱成什么样?”
此时的村长,正蹲在地上伸手去探刘雨仓的鼻息,又伸手去查看他身上的伤口。半晌,他才面色慎重的起身,看向杨璇儿,“杨姑娘,你并未扎到他要害,为何他就死了?”
众人惊诧之余都是不相信,有些胆小的还后退一步。
本来以为刘雨仓唤不醒只是因为受伤太重晕过去了,没想到他竟是死了?
至于方才刘雨仓的娘想要扑上去说想要杨璇儿偿命的话,众人都只以为是她接受不了儿子受伤的缘故,她先还让众人帮忙请大夫来着。
要是方才就知道人死了,众人也不会纠缠这么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