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消失了。
统统不见了。
这就是所谓的神隐吧。
用神力覆盖所有对方存在的痕迹——传说中的神隐。被神隐的人是除了神灵之外其他人看不到的,即使站在自己亲人对面,对方也既看不到你,也忘记了你。
其实相当残酷的。
我在过去的校园里走了一趟,山姥切国广一直默不作声的隐身陪着我。在我坐在操场的栏杆上流了几滴眼泪后,他像上次那样从背后抱住了我。
压切长谷部却死了,我想他大概带着学圌姐神隐后,又发生了一些事,于是拖着她一起毁灭了吧。在地狱里再会什么的……的确很像压切长谷部能说出来的话。而且和压切长谷部一起死,也是学圌姐的心愿吧。
我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手臂,和自己右手手腕的三日月宗近的黑色刀纹,然后想,那么,三日月宗近不是碎刀了,而是一个人,独自地,在历史的夹缝中暗堕了。
我甚至觉得这样也好,最起码他在这个世界的某处,时空的某处活着的。我知道这个想法如果被时之政圌府知道了,是大逆不道的。曾经本丸的销毁和创造对于我不过是一个个数字而已,如今当我真正成为了审神者,他们的主上时,我才体会到那种感觉。
山姥切国广从身后抱着我,他是有体温的,我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切国。”我叫了他的名字,“你为什么要抱我?”
“因为您似乎需要我现在去抱您。”他说道。
“真的吗?”我问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并不是。”
“那是什么?”我继续问道。
“是我想要去抱您……所以我才那样说的。”
“……你没说错。”我低下头注视着他的手,然后轻轻圌握了上去。“我的确很需要你的拥抱。”我能够感受到我的心跳在加快,我也能觉查到我的身体在细微颤抖。
但是,该停下了。
我知道三日月宗近的话我听进去了。
然后我去公证处立了遗嘱。
我在现世的牵挂其实并不多,遗嘱主要内容是关于财产捐赠方面,其后便是如何处理留下来的房子。我让山姥切国广显形了,他虽然话很少,但至少还是陪着我跑了一天的。
当天晚上在家里,我开始联系以前同学,说大家一起出来聚一聚。
聚会定到了第二天晚上。
然后我去楼下的超市买了一些关东煮当做晚餐,我让山姥切国广坐下来和我一起吃了,他看起来稍微有些拘束,但也没有说太多的话。
他今天比往常更沉默。
吃完饭后我便窝在沙发里开始看电视,一些搞笑艺人的综艺节目,然后我开始没心没肺的哈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儿后笑累了,我转过头去,看到山姥切国广没有看屏幕,而是注视着我,他的目光很温和。
我逃避了他的目光,然后说道,“明天晚上我们回去。”
“嗯。”他点头,然后说道,“很晚了,主上休息吧。”
那天晚上我和他同床共枕了。
我家里的床很大很大,我躺在他的身边和他说起晚上的综艺节目来,我知道他听不懂,但没关系,我只是想说而已。他一直认认真真听着,有时还会说一两句话表明他的意见。
但我一闭上嘴不说话,就觉得悲伤和抑郁排山倒海的压过来。
“弥生。”他叫了我的名字,然后说道,“睡吧。”
“……好。”我闭上眼翻了个身,以掩饰我刚刚想要突然抱紧他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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